雲景輕輕笑了一下, 看向校園的四周,最後視線在校門口的位置停了一下,恰好這時上課鈴聲響起, 雲景對範保家和範尹橋道:“鈴聲響了, 我該回去上課了。”
範保家見雲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剛想繼續再說些什麼, 範尹橋連忙拉住範保家:“爸, 上課時間到了,我也該去上課了,你先回去吧。”
“回去什麼啊,昨晚是誰跪在我麵前要我今天幫忙求情的?”範保家瞪了範尹橋一眼,又對雲景道, “小景啊, 尹橋臉皮薄, 不好意思說, 我告訴你實話, 我會走這一趟, 不是為了彆人,就是為了他。
“我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到底是在搞什麼名堂, 我這人呢, 不信天不信命,隻信我自己。
“我不管你的那些能力, 到底是有真本事, 還是彆的什麼, 就我現在看來,你確實隻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它能給你帶來的幫助,也就這麼點兒,但我相信,有我幫你,肯定會讓你更進一步的。
“我這兒子,剛剛經曆過這種事情,我這個當父親的,心裡對他特彆愧疚,難得他有個想要的東西,不論說什麼,我都會幫他達到的。”
範尹橋急道:“爸,我確實是很崇拜雲景,但你這樣太強人所難了。”
“我哪裡強人所難了?小景,你覺得我在強你所難嗎?”範保家說著,擋住雲景的去路,盯著雲景問道。
雲景這些年來形形色色見到的人不少,想範保家這樣的,倒確實是比較罕見。
他要是修煉者,雲景有的是辦法教他做人,偏偏他是一個普通人,還是一個上了年紀,沒有自知之明的普通人。
雲景道:“範叔叔,我是真沒有時間,要不這樣,你聯係一個人,如果他答應了,我就答應你的條件,怎麼樣?”
“誰?”範保家狐疑道,“你媽媽早逝,爸爸失蹤,還有監護人嗎?”
“晉江水,晉先生。”雲景道。
範保家想了一下,微微皺眉,最後臉色稍稍變了一下,對雲景道:“我不知道他是誰,不如你把他的聯係方式給我。”
雲景微微一笑,範保家不一定能調查到雲景的真實背景,但晉江水在寶豐市混的如魚得水,人脈現在比老趙還廣,稍微有點地位的人,誰沒有聽過他的名頭。
範保家說他不信天不信命,很可能是真的,不過……
雲景道:“有機會,範叔叔會見到他的。”
說完,不給範保家說話的機會,雲景直接繞開他離開。
範保家明明擋著雲景的去路,但不知道怎麼的,身體就是莫名其妙往旁邊一偏,給雲景讓出了一條道來,等雲景走開後,他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應該伸出手攔住雲景的,然而雲景早就走進教室了,他總不能衝過去又把人拉回來吧。
見雲景這麼不識抬舉,範保家有些拉不下臉來,他昨晚可是在範尹橋麵前打了包票的,轉頭看範尹橋盯著雲景離開的方向發呆,範保家皺眉道:“是你求我來請他當你師傅的,怎麼今天一句話都不說,全都是我一個人在白費功夫,這小子沒什麼能耐,脾氣倒是不小,你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範尹橋看了範保家一眼,沒有說話。
“你這眼神什麼意思?”範保家立刻不滿地道。
“沒什麼。”範尹橋道,“爸,這次兩個哥哥出事,你確定不打算追究了?”
“我能怎麼辦,我人在國外,回來的時候你兩個哥哥都已經死了,那個嫌犯也自殺了,還是死在警察手裡的,我除了裝大度,讓這件事情就這麼結束,你說說,我還能怎麼辦?”範保家道。
“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範尹橋道。
“哪裡不對勁?”範保家盯著範尹橋。
範尹橋看到他的眼神,搖了搖頭:“就是……雲景好像話裡有話似的。”
範保家稍稍移開目光,不在盯著範尹橋,冷哼了一聲:“年輕人不懂事,將來有他後悔的。”
上課時間到了,全校都陷入了學習的氛圍之中,範保家也不適合再繼續停留下去,畢竟他今天來博陽時,名義上是來感謝學校的,不應當打擾整個校園。
將範尹橋送回班級後,範保家獨自一人朝校外走去。
他聘請來的那些人,早就已經離開,他自己的車還停在校外,司機在座位上等著他。
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校園中,饒是範保家都覺得有些不自在,隻覺得自己和四周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好不容易來到校門口,範保家這才鬆了一口氣。
見博陽校門口的保安大叔正守在門邊,範保家還心情不錯地抬起手,和他打了個招呼。
他今天來的這麼大張旗鼓,保安自然也是認得他的,便也對他笑了一下。
範保家收到回應,剛想轉過頭繼續自己的步伐,然而他不知怎麼的,頸部動作慢了半拍,頭沒來得及轉回去,正好看到了那對著他笑的保安大叔,臉色忽然變得青灰,就像室內的光忽然都消失不見,然後有一道綠燈慢慢打開,映在他的臉上,整個保安室都泛著詭異的青白色。
坐在那裡的保安,從正常人,轉瞬變成了一具可怕的屍體。
範保家隻覺得渾身一寒,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因為退得太匆忙,他甚至蹌踉了一下,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一摔,再抬起頭時,便見保安室又恢複了正常,現在正是中午最熱的時候,太陽雖然沒有曬進保安室,但照在保安室前不遠處,四周一片明亮,哪來的什麼詭異綠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