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相和尚看著對麵雷俊,臉色更苦。
這就是懸天寺傳人的無奈了。
理論上來說他們護禦極強。
不僅能保護自己,也能保護彆人。
但當敵人攻擊壓力過大迫使他們隻能保護自己時,那彆人遇險,懸天寺傳人就愛莫能助了。
這種情況下,甚至德相和尚願意舍身相替衝上去擋刀都難。
因為速度不夠……
持戒一脈素來穩守自身,要上三天修成神足通又稱步步生蓮的佛門神通,才能把自身速度提起來。
在那之前,中三天層次的懸天寺傳人,倒是也有彆的手段救人甚至舍己為人。
但問題是,德相和尚尚未修習那些法門……
於是他就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中年儒生悲劇。
德相和尚剛才嘗試了一下,小型蓮花沒能鎖住雷俊。
這事兒本身不讓他感到挫敗。
但他一顆心還是往下沉。
先前他也到山穀來了,隻是一直身在暗中沒有現身。
之後總不見雷俊出現,德相也懷疑對方沒下穀底裂縫,故而去山外再搜索檢查一番。
沒想到等他回來,高家在山穀裡的人幾乎全軍覆沒。
照理說該有神射手在山上埋伏,可現在也全無反應……
綺羅穀裡,現在隻剩他和雷俊兩個人了?
哦,還有一人。
那個被高家子弟生擒,供述曾在綺羅穀遇到雷俊的玉河派小道童,賀斌,眼下軟倒在一旁。
他被高家子弟製住,動彈不得。
眼看雷俊突然出現,高家人全軍覆沒,賀斌並沒有感到高興。
他不知道雷俊是否已經清楚,是他引人來這裡。
賀斌腦筋飛速旋轉,眼見當事人基本都死絕,他琢磨著可以把事情都推到玉河派弟子陳息頭上。
反正陳息早死在幽蓬山主峰那邊,死無對證……
念頭正轉著,賀斌忽然望見雷俊朝他這邊遠遠地一甩手。
要解救我嗎?
賀斌剛生出這個念頭,腦袋就飛上半空。
山穀中地上散落不少高家子弟的佩劍,雷俊隨手法力卷動,一劍將賀斌梟首。
好吧,現在確實就剩我們兩人了……德相和尚深吸一口氣。
他索性閉上了眼睛,然後盤膝坐地。
就衝雷俊先前勢如奔雷的衝刺速度,跑,德相自問肯定跑不過他。
得了,還是繼續你攻我守吧。
反正,你不可能攻破我的防禦。
退一萬步講,我自己守不住,我還有師門賜下的法器。
德相和尚閉目誦經,雙掌合十,掌上這時掛起一串念珠。
念珠表麵瑩瑩光輝閃爍,流轉間同德相和尚自己的琉璃佛光融為一體。
籠罩他的蓮花不見放大,隻得三尺左右方圓,但琉璃寶光凝固得仿佛成了固體,內外澄澈通透,流露出一股堅固不壞,不動不搖的佛法意境。
雷俊看著對方一副打死不出洞的模樣,並不焦躁。
他拎著長棒,走近德相和尚,掄圓了一棒打落。
蓮花震動。
下方土石頓時碎裂,德相和尚連同蓮花,被雷俊一棒子打得埋入地下。
蓮花表麵,出現破損。
但德相和尚手裡的念珠閃了閃光輝,琉璃寶光流動間,又迅速填補修複蓮花。
這位出身澤州高家,拜入懸天寺門下的佛門傳人,這時也不謀求反擊鎖困雷俊了。
他全神貫注於防禦上,法力與自己的佛寶結合,默誦經文。
眼前這個年輕道士的實力,屬實強悍。
他手裡那條古怪的短棒,也是件厲害法器……德相和尚心道。
自己仗著佛寶相護,都不能完全擋住雷俊的攻擊,要靠後續力量源源不斷彌補修複蓮花,才能繼續支撐下去。
如此一來,德相和尚感覺自身法力在快速流逝。
幸好,佛門聖地懸天寺一脈的傳承,本就以苦修堅韌見長。
論耐力之長久,法力值延綿,持戒一脈幾乎可稱佛門內部第一。
德相和尚有信心跟雷俊比一比,這樣鬥下去,誰能堅持更久。
不過,此子實力比預想中更高明,放任他繼續成長下去,未來必成宗門聖地又一天之驕子,到那時更不利葉族、高家等累世名門……德相和尚表情更加苦大仇深。
忽然,德相和尚感覺不到雷俊的棒子繼續打落。
而是繞著他開始轉圈。
雖然雷俊動作看似閒庭信步,但出身佛門聖地的德相和尚不睜眼看,隻憑感應就知道他想乾什麼。
踏罡步鬥!
隨著雷俊繞行德相和尚一周,他身體周圍點點光塵浮現,仿佛交織成一片薄薄的星雲。
星光籠罩下,雷俊身形變得縹緲。
但手中長棒再打落時,明顯比先前更加沉重!
蓮花劇烈一晃,仿佛要就此盛開一般,頂上已然出現破損。
德相和尚閉緊雙目,咬緊牙關。
感受琉璃寶光修複速度漸漸要跟不上蓮花被破壞的速度,這懸天寺和尚無奈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