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惡魔出獄(2 / 2)

“12月20日,和查拉圖打牌。”

“12月21日,和查拉圖打牌,並將鬥邪惡與舊日時代桌遊進行有機融合,開創全新玩法。”

“12月22日,和查拉圖打牌。”

“12月23日,愛德華啊愛德華,牌就有這麼好玩嗎?你已經進來三天了,該考慮考慮出去的事情了!”

“12月24日,和查拉圖打牌。”

“12月25日,不想打牌了,和查拉圖聊曆史打發時間。”

……

隱秘教堂靜悄悄。天之母親的凋像背後是一塊隻有兩塊大地磚左右的狹小地方,擠進兩個身材正常成年人已經很困難了,擠進兩個帶著牌桌和幾十個桌遊棋子的天使就更困難了。

查拉圖把腳挪了個方向,收了收腿,膝蓋頂歪了堆在一邊的大富翁盒子。手寫的地契和塗了色充當人物棋子的小石頭嘩啦嘩啦地倒向一邊。占卜家伸手把它們撥回原位,然後抱著胳膊往後放鬆倚在天之母親的凋像上,兜帽的帽簷遮住眼睛,鼻子下麵的胡須被微弱的氣流吹得一動一動。

愛德華坐在另一側,仰著臉,跟上麵的秘偶對視。

秘偶們無風自動,晃晃悠悠,之前混戰裡破損的秘偶依然保持著破損的樣子,缺胳膊少腿,或半塊頭蓋骨不翼而飛。活像玩具店櫥窗裡壞掉的殘次品,格格不入地混在其中。

而神誌不清的安提格努斯就好像一個戀舊的人類,隻要玩具還沒有破損到完全無法使用的地步,就絕對不丟棄。

在長達數天的坐牢生活中,除了打牌,睡覺,發呆,和查拉圖插科打諢之外,就是盯著屋頂上的秘偶打發時間。愛德華已經把有多少秘偶、男女各有多少都數清楚了。期間她還和查拉圖討論了一下夜之國的曆史,深入研究了一下安提哥努斯與天之母親這兩位天生的神話生物獲得人性的成因及治療。

研討會氣氛融洽,雙方參與度都很高,共同完善了相關研究。在最後,查拉圖用一條不算太重要的情報和一份龍蝦意麵換取了愛德華破譯的夜之國語言,準備未來嘗試點亮這片被隱秘之地的曆史迷霧碎片。

於是愛德華借此確認了查拉圖未來確實有出去的機會,這可比那條教會之間的黑曆史重要的多。

被關6天就逃跑,感覺有點試探黑夜的底線,但我畢竟已經意思意思掉了一份序列一,6天時間足夠我養好傷然後離開,更何況這裡還有查拉圖……

差不過該走了。這麼想著,愛德華動了。

她站起身,長腿一邁,從查拉圖的麵前跨了過去。

查拉圖微微把頭側了過來,像是張不開嘴那樣含湖地說:“您要走了?”

“對。”

查拉圖滴咕了幾句什麼,彷佛在自言自語,最後她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地躺了回去。

愛德華斜著眼看她當謎語人,頗有種回到當初合作時的感覺。平心而論她倒是不怎麼討厭查拉圖,雖然羅塞爾一看到這家夥故作高深就氣打不到一出來。不過命運確實是值得敬畏的東西,在東方的寓言裡,知道的太多也是會遭天譴的,何況還要把這些“天機”說出來呢?

她沿著牆根走了幾圈,視線鎖定了石像後方不遠處的牆壁。

牆上的燭台沒有拉住,但教堂的穹頂上剛好有一塊鏤空的天窗,紅色的月光斜斜地投射進來,擦過天之母親凋像低垂的頭頂,恰好照射在這麵牆上,給這裡平添了更多的恐怖片氣氛。

那裡繪刻著一個又一個短促古拙的符號,但中間卻空了一塊,沒能連接成形。

那空白的區域有兩個巴掌大小,明顯往內凹陷,似乎被人挖走了表麵的石磚。

“那塊對應的黑曜石就在教堂裡,現在還沒有人把它取走,將它安放於這裡,就能讓這麵牆壁初步擺脫‘隱秘’的狀態,呈現虛幻的色彩。”

查拉圖換了個姿勢,用側臉對著愛德華所在的方向:“不過,開門的鑰匙很特殊,你要畫黑夜女神的相關符號才行。”

愛德華摸了摸下巴:“和我想的差不多。我還以為你會在這時候再坑我一次,”

“畢竟,如果順利地把我困死在這裡,黑夜女神大概率會願意把你放出去吧。你都已經和那家夥合作過一次了,再來一次也沒問題。”

查拉圖低聲笑了笑:“如果符號畫錯,您也最多隻是見到那位失控的半個‘愚者’。”

“但安提哥努斯到底沒有成為真神,而您說自己已經是序列一,那直視她隻能給您帶來一些麻煩。然後您一不高興,回來把我這柔弱無力的投影殺了,我可就虧大了啊。”

“正確的決定。”惡魔笑道,“而且這裡本來就不可能困住我。”

愛德華還打算繼續激情上演一番**母樹的虔誠卷者戲碼,轉而又覺得毫無必要,演多了反而虛假。她便不再說話,很快就從座椅下麵找到了牆上缺少的那塊黑曜石。

接著,她上前幾步,將黑曜石石板放入了那個凹陷處。

兩者嚴絲合縫,沒有一點多餘。

那扇牆壁迅速發出光亮,漸漸變得透明,能看見外麵鋪著的石板、有破洞的牆壁和半空漂浮的雲氣。

再確認安全之後,愛德華抬起手,描繪出了和黑夜女神的聖徽略有不同的、黑夜途徑的標誌。

霍然之間,透明大門後的景象水波般搖晃,發生了改變。

大門之後,是看不見底部的崖壁,是嶙峋的石塊,是漂浮於半空的雲氣,以及在貝克蘭德根本看不到的燦爛陽光,就像某個山頂的一部分!極其遙遠的地方有破舊神秘的宮殿,隱約可見的教堂。

藝高人膽大。愛德華伸出手,按在虛幻的大門上,將其推開。

她的身影瞬間從隱秘小鎮中消失了。

就在這時,查拉圖也動彈了一下。她坐直了身子,雖然看不清臉,但是肢體動作表現出了糾結猶豫的情緒。一秒,兩秒……數十秒過後,她緩緩地躺了回去,用手臂把周圍的雜物撥到空地上。

“還不是時候……”

占卜家歎息道:“不是現在……”

而在外界,愛德華後腳剛剛離開隱秘小鎮的範圍,前腳就立刻邁入了靈界。她在靈界中快速地漫遊,然後注意到腳下的世界是一片明豔混亂的藍色。

聯想到剛才過於燦爛的陽光,愛德華心裡突然一動。又漫遊了一段距離之後,她離開靈界,腳踏實地的瞬間,她到達了一個吵吵鬨鬨的地方。

帶著腥味的海風撲麵而來,叫賣聲和叫嚷聲混在一起,剛從安靜至極的隱秘小鎮出來,愛德華立刻就覺得自己的聽覺受到了一點挑戰。考慮到自己現在不太方便出現在人多的地方,剛一落地,她就立刻轉移到了相對陰暗不起眼的巷子裡。

就在她準備好好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並且確認自己現在的所在地時,黑暗的巷子裡忽然伸出一隻手,一把寒光凜冽的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微微陷進皮膚。

愛德華疑惑地轉過頭,意外地發現這小巷子裡人居然還挺多,有拿著刀的,有凶神惡煞的,還有被綁起來好像即將要被滅口的。這些人警惕地看著她,待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跡時警惕就變成了輕蔑。

仔細一看全都是黑漆漆的靈魂,其罪孽程度至少也是黑巧克力級彆的。

匕首加上了些力度,普通人的話或許已經被劃開了頸動脈,但愛德華伸手輕輕一彈,這柄匕首就瞬間脫手而出,倒飛出去直接將拿著匕首的海盜的眉毛以上部分全部削去。

血漿四濺,像是劃開了一個紅色的椰子。那海盜保持著猙獰的笑容,緩緩倒了下去。

寂靜了兩秒過後,有三個人連著砰砰炸開,恐懼和慌亂撕碎了他們的身體,隻剩下心臟落在一堆碎肉中。

愛德華摘下眼鏡,彎下腰用屍體的衣角擦乾淨上麵被濺上的血跡,然後重新一絲不苟地戴好。

“謝謝,我正好餓了。”她笑著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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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獄,其實也就是把門推開然後走出去。

雙更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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