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漪帶著身上涼寒的雪水,微微靠近硯安。
那涼氣就順著空氣籠罩在硯安身上,硯安感覺把神智都涼得遲緩,都不知道自己此刻這略帶推拒的一番話到底是什麼用意。
硯安神情緊繃,自己是不想和大人一同出去嗎,明明是想的,可偏偏口不對心的說著話。
岑漪察覺到他彆扭的情緒,示意阿介退下,屋子裡就剩他們兩人。
“阿安是不願意和我去嗎。”岑漪的話像是一句沉沉的歎息,尾音被拖的很長。
她上前兩步,和硯安靠的更近,摩挲著他泛涼的臉頰。
她雖然經曆的男子不多,但是也能理解硯安此刻的心情。
岑漪微微彎腰寬大的外袍伴隨著她的動作,緩緩地向下垂著,幾乎把硯安圍了起來。
她語調變得有些平,聽不出什麼情緒“我想阿安陪同我去吃一次雲兮樓的酒菜,遇到相熟之人又怎麼樣,和阿安在一起何談丟人有損聲譽一說,又有誰能置喙。”
話語間帶著屬於上位者的威壓,撫在硯安臉上的手也改為掐,岑漪捏著他的臉頰拉向自己。
硯安臉頰生疼,膽怯的目光被迫和岑漪對上,看到了她眼裡沒有掩飾的平淡,忽然打了個激靈,心裡莫名生出懼意。
“大人……”硯安輕輕牽上岑漪的衣角“奴侍失言
了…奴……”
“我不是說在我跟前不用遵從這些繁複的禮節嗎?怎麼還自稱奴侍?”岑漪鬆開掐著他的臉頰的手,麵色稍稍顯示出不愉。
“啊……”硯安難堪地咬著唇,對於岑漪突然惡劣的態度顯得手足無措,半天他才顫著嗓子開口“大人……我說錯了話,請大人責罰……”
硯安瞧著神色淡淡的岑漪怕極了,捏著衣角麵露哀求之色“大人不要生氣,我知錯了……”
也許岑漪從生下來就是惡劣的,硯安這樣的神色讓他有一種卑劣的情緒。
還想看他哭哭啼啼地求饒。
她抬手撩了一下硯安耳後的頭發,硯安卻以為她要賞賜他耳光,眯著眼睛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卻不敢躲,逼著自己向前湊了湊。
“我沒有要打你的意思。”岑漪指尖感受到他耳後的細汗,緩聲寬慰著。
瞧著硯安正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衝自己展開了一個謹慎的笑。
…………
烏篷馬車內的空間不大,硯安僵硬地坐在岑漪身邊,二人之間隔了不遠不近的距離,外袍的部分衣料纏纏疊疊地交織在一起。
馬車裡的氣氛過於安靜,硯安拿眼睛悄悄地瞧閉目養神的岑漪,想開口的想法一下子在嘴邊啞了火,隻好盯著馬車內壁的花紋。
硯安捏著手指尖,剛剛他說錯了話,惹了大人不高興。
“阿安。”
聲音突然響起,硯安渾身一震,條件反射的坐直了身子“大人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岑漪卻又沉默下來,隻盯著硯安的臉瞧。
他不明所以,在這樣直白的目光有些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