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眉頭一皺道:“此乃滅高句麗的天賜良機,上官愛卿為何反對!”
上官儀傲然勸諫道:“國雖大,好戰必亡,且不說前有隋煬帝三征高麗而亡國,太宗時期多次征討高句麗無功而返,靡費無數,如今陛下已經多次征討高句麗,前年更是大軍已經圍困平壤,依舊無功而返。”
上官儀曆數大唐征討高句麗無果的戰事,痛心疾首道:
“為了一個小小的高句麗,無數大唐將士戰死,征召民夫無數,賦稅靡費無度,我大唐已經付出太多,如果再征高句麗,大唐將會不堪重負。”
“臣等附議!”
“前有隋煬帝三征高句麗而亡國,如今我大唐已經攻打高句麗兩次,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否則將會有亡國之兆。”
一眾文臣紛紛勸諫道。
文臣是最不願意打仗的,每一次打仗都靡費頗多,更彆說死傷慘重的將士,更是消耗大量的財賦。
畢竟一個帝國需要用錢的地方極多,既然征討高句麗無果,不如趁此機會提高民生,這才是他們文官最擅長的。
李治頓時臉色難堪,不悅解釋道:“上官愛卿應該明白大唐已經連續征討高句麗,將士損失頗多,如果就此放過高句麗,將會前功儘棄。”
武媚娘配合道:“大唐損失很大,高句麗同樣損失慘重,如今劉仁軌已經滅了百濟,高句麗背腹受敵,滅掉高句麗的時機已經到來。”
李治和武媚娘還是頗具戰略眼光,他們已經敏銳的察覺出來,大唐滅高句麗的時機已經成熟,他們將會完成了隋煬帝,還有太宗李世民未曾完成的大業。
上官儀微微一頓,他知道高句麗削弱,當下朗聲道:“此事臣正準備上奏皇上和皇後,高句麗王畏懼我大唐威勢,遣太子福男來侍祠,以示對大唐臣服。”
“竟有此事,陛下不戰而屈人之兵,實乃可喜可賀!”百官紛紛恭賀道。
侍祠乃是服侍大唐宗祠,福男乃是一國王子,高句麗做出這個決定的確是準備臣服求饒的姿態了。
“高句麗臣服了!”
李治頓時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渾身難受。
而一旁的武媚娘冷哼道:“皇上,高句麗和中原百年世仇,又豈能輕易臣服,以本宮看,高句麗此舉定然是詐降,一旦獲得喘息之機,定然會再度反叛,所謂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大唐不可心軟!”
李治凝重點頭。
“皇後所言甚是,高句麗奸詐無比,不可不防!”
隋唐兩朝和高句麗交戰至今,早已經立下血海深仇,他怎能輕易改變滅高句麗之心。
上官儀無奈一歎道:“並非臣等不知高句麗之威脅,而是我大唐已經不堪攻打高句麗重負,據百官上奏,朝堂接連對高句麗用兵,兵役破重,造成大量的士兵逃亡,更有士兵為了逃避兵役,甚至自殘手指,以躲避兵役!”
上官儀見李治依舊堅持攻打高句麗,隻能亮出殺手鐧。
“什麼,竟有此事!”李治震怒道。
府兵製乃是大唐的根基,而出現大量的府兵逃亡,又豈能不讓李治驚恐。
就連武媚娘也是眼神一縮,沒有士兵如何打仗,如何消滅高句麗。
上官儀無奈一歎道:“微臣不敢欺瞞陛下!”
其他百官也紛紛上奏,民間逃兵一事,早已經頗為嚴重,甚至已經到了泛濫的地步。
李治不由一呆,他沒有想到連年的征戰,已經讓將士產生了畏戰心理,尤其是隋唐兩朝多次討伐高句麗而損失慘重。
武媚娘冷笑道:“自古以來,士兵臨陣逃脫者斬!傳令下去,將那些逃亡,或者期限內沒有報到的士兵全部論罪處死,其家人充官,本宮倒要看看誰還敢當逃兵!”
武媚娘性格剛烈,當初李世民有一個烈馬無法馴服,武媚娘直言,她隻需三樣東西。
“一根鐵鞭,一把鐵錘,一把匕首。”
先是用鐵鞭抽它一百下,抽的它皮開肉綻,傷筋痛骨;如果這樣還是馴服不了它,那麼我就用鐵錘砸它一百下,砸的它血肉模糊,筋脈俱斷。如果這樣還是不能馴服它,證明這馬留著也沒什麼用了,就用匕首直接砍斷它的咽喉,讓它血濺當場,這樣馬自然服了。
如今武媚娘強行征兵,所用的就是此方,你不是想當逃兵麼,那就直接用逃兵罪論處,她倒要看看天下還有誰敢逃兵役。
“啊!此舉不可,皇後三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