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李弘頓了頓道,“且不說父皇健在,本宮已經長大,就算母後成為呂後那又如何?”
“又如何?呂後大肆殘害劉氏宗室,呂氏險些篡位!這些難道太子沒有在史書上讀過。”上官儀激動道,卻不小心牽動傷勢,忍不住一陣抽搐。
李弘深吸一口氣,他自然知道呂後所作所為,然而他卻知道母後做得更過分。
然而此刻的他隻能為武媚娘辯解道:“呂後身後有諸呂扶持,而母後所依靠的隻有我等兄弟四人,且不說母後和武家的血海深仇,就算母後大度原諒了武家父子,姑侄與母子相比誰更親近一些呢?”
上官儀張了張嘴,無話可說,畢竟武媚娘和武家水火不容,已經是朝野皆知之事,武媚娘非但不幫助武家,反而對武家兄弟極儘打壓,直接將武家兩兄弟發配到邊疆為官。
“君不見,呂後之所以能配享太廟,受到後人的祭祀皆因為,皆因為大漢的江山姓劉,若是呂後將大漢江山傳給自己的侄子,請恕本宮孤陋寡聞,從未聽過侄兒當了天子而祭姑姑於太廟。”李弘反駁道。
雖然李弘口中所說的都是呂後,可是二人都明白句句都是武後。
上官儀頓時張了張嘴,無話可說。
隻因為李弘所言乃是人之常情,畢竟在男權社會中,侄兒祭拜姑姑的極少,哪怕是大唐女戰神平陽公主李秀寧生前何等的風光,死後依舊未能入太廟,如今也漸漸被遺忘。
上官儀畢竟是當世大儒,哪能如此輕易落敗,當下冷笑道:“據罪臣所知,皇後一共有四子,自古以來太子難當,太子怎能保證自己會笑到最後。”
上官儀此言可謂是誅心至極,畢竟大唐已經連續三位太子未能繼承皇位,隱太子李建成,湣太子李承乾,以及現在的廢太子李忠,李弘作為嫡長子,看似地位穩固,然而和戾太子劉據相比,依舊相差甚遠。
要知道大唐自從太宗李世民開啟武力奪取皇位以來,大唐的皇位更迭一直伴隨著血腥。
而且自己不過想要從武媚娘手中奪權,就遭到如此報複,而李弘作為太子定然漸漸長大,母子之間的矛盾必定無法調和。
李弘搖了搖頭道:“我大唐以仁孝立國,隻要本宮堅守仁孝之道,本宮就會是當仁不讓的太子人選。”
“仁孝,不夠,遠遠不夠,自古以來,皇權鬥爭父子母子相殘比比皆是,殿下又豈能逃脫曆史輪回。”上官儀嗤之以鼻道。
李弘沉聲道:“所以,今日本宮來到了天牢,就是要避免廢太子難逃一死的曆史輪回,此次若是能夠救下大哥,就能避免皇室血案重演,本宮或許日後可以改變命運。”
“你要救廢太子?”
上官儀難以置信的看著李弘,他原本以為李弘此行是來落井下石的,卻沒有想到其要救下前太子李忠。
李弘坦言道:“本宮的太子之位並非是奪來的,而是大哥讓出來的,大哥對我有讓位之恩,本宮自然也要救大哥一回。”
上官儀眼神莫名,他自然知道李忠是主動禪讓太子之位,甚至禪讓太子之位的想法還是他為李忠出謀劃策。
然而他沒有想到李忠已經讓出太子之位,卻依舊被武媚娘趕儘殺絕,而太子李弘卻想要救下李忠。
“不可能,你以為曆史上上廢太子沒有想過自保,但是他們無一例外都失敗了。”上官儀淒然道。
“想要救下大哥雖然很難,但是並非不可能,首先本宮需要你擔下所有罪過,將大哥從謀反案中摘出。”李弘道。
“不可能,本官不可能承認沒有做過的事!”上官儀倔強道,上官儀隻有文人風骨,他不可能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