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公平公正”態度的明大人,此刻也覺得很有必要驗屍,以加強證據的可信程度!故而,從善如流地肯定了明軻的建議,就要派仵作去驗屍。還沒行動呢,就聽門外人群裡一聲高呼“不可以!我不同意驗屍!我家閨女清清白白一個黃花大閨女,怎可讓你們褻瀆!我不同意!嗚嗚嗚……”原來是歐陽靖的“親姑姑”到場了!
隨著高呼聲進來的少婦,一身重孝,頭戴白花,紅腫的雙眼溢滿了淚水,輕抬小碎步,微晃細柳腰,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這人進入大堂後,就直直地望向歐陽靖,最終搖搖頭,歎息一聲,沒說出來任何言語。
明大人驚堂木再次一拍“哪裡來的婦人!為何擾亂公堂!”
歐陽菊聽了明大人的喝問,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直直地跪向長公主方向“請公主殿下為小婦人做主!我女兒死得好慘啊!嗚嗚嗚······”
長公主冷哼一聲,對著明大人說“既然府城的刑事案件歸你管,你來處理吧!按照我太淵法律規定,死者家屬如果不同意驗屍,那就不可以強行查驗。明大人還是另外找實錘證據吧!畢竟人命關天!光靠幾張嘴是賴不掉一條人命的!”
明大人聽了公主的話,連連稱是,也不表現出任何的偏頗。根據師爺傳來的消息,對方隻要求自己秉公斷案,不能讓長公主乾涉,確實沒說讓自己偏頗徇私。定了定心神,明大人一拍經堂木,再次問道“明軻,現在家屬不同意驗屍,關於這件人命案,你可還有其它實質性的證據?納蘭小姐雖然有錯,但也確實會因為受辱想不開自殺,根據我太淵法律,逼迫官家小姐致死的,要流放三千裡。如果沒有其它的證據,我可要判你流放嶺南三千裡了!”
還沒等明軻回答什麼話,審案大堂外忽然傳來一陣高亢的尖銳女音,哭喊著“娘親救我!娘親救我!”這般標誌性的尖銳高音,聽過的人都記得,絕對是帝京來的納蘭小姐無疑!
吃瓜群眾主動讓出來一條道,掙紮著逃跑的一位小姐跌跌撞撞地跑進府衙審案大堂。哭喊著直直撲向跪地的戴孝少婦。可是,這個來給女兒喊冤的少婦,卻回頭向長公主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在長公主冷厲的眼神下,瑟縮著不敢表現出對求救之人的絲毫憐憫。“這位小姐,你認錯人了,我怎麼肯能是你的母親······長公主在這裡,你有什麼冤屈可以向長公主求救。”終究還是母女連心,這夫人到底是不忍心,暗示來人向長公主求救。
作為納蘭府庶子媳婦,也比丞相府裡的下人高貴不了多少,歐陽菊是萬萬不敢得罪公主的。李風逸也在旁邊悄悄提醒長公主“得趕快把這個人弄走,如果讓這個忽然間強硬起來的明大人認定納蘭玉沒死,我們設的局就破了。”長公主當然知道事情的原委,聽了李風逸的話,猛然喝道“來人,把這個擾亂公堂的瘋子給我快快拿下!關入大牢!”
還沒等長公主的人動手,公堂之外就迅速竄進來幾個高大的身影,連連高喊“不麻煩長公主殿下了,這個是我們萃華樓的姑娘,我們自己帶走就行了。”說著,瞬間包圍住了這個哭鬨著闖進來的姑娘,也不急著帶離,更沒有限製她的言語。
明大人見自己的公堂,被一個花樓裡的姑娘搞得烏煙瘴氣,一向古板教條的老頭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厲聲喝道“大膽!一些汙濁之地的賤民,竟敢蔑視我的公堂!不打不足矣彰顯我這刑事衙門的尊嚴!來人······”
眼看就要挨打,花樓裡來的打手急急高呼“大人且慢!小人這般行事,是有迫不得已的緣由,請大人容稟啊!”
明老頭想著今天的“公平公正”原則,壓了壓心頭火,喝道“你且說來聽聽,如果沒有正當理由,本大人今天非打板子不可!”
花樓裡的老鴇在人群裡聽到明大人的言語,知道暫時不會挨打了,積極地竄進來回稟“明大人,還是小婦人來說明吧!我是萃華樓的老鴇,事情我是最清楚的。這個闖進來的姑娘,是剛剛被賣進我們樓子裡的人,還沒調教好,哪裡想到她如此大的氣性,竟敢到府衙喊冤!還說自己是什麼納蘭小姐,哎呦呦!大人您是知道的,我等都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可不敢隨意買賣官家小姐啊!聽到街上敲鑼打鼓地說歐陽家在刑事衙門打官司,還聽說什麼歐陽小姐自殺之類的傳言,這不,就想帶人來確認一下!也請大人給做個見證,彆到事後再有人拿這姑娘的容貌說事,告發我等是買賣官家小姐!這等大罪,我們花樓可擔不起啊!”
被一群高大男人圍住的“小可憐”,估計沒少受罪,嚶嚶低啜著不敢亂動,聽到老鴇喊她出來認親,才撲向歐陽菊,放聲大哭。
老鴇扭動著腰肢,一把抓住納蘭玉的胳膊,說“姑娘,你得好好認清楚,這裡到底有沒有你的親人!機會隻有這一次啊!如果沒人認你,那我們花樓可就沒任何理由姑且你了!回去得給我乖乖陪客!”
納蘭玉嚇得尖叫“母親救我!母親救我!我不要陪又臟又醜的老男人睡覺!嗚嗚嗚······母親,你不是最疼玉兒了嗎?他們打我,虐待我!嗚嗚嗚······母親,我好疼啊!求求你,救我回家吧!母親!我是您唯一的女兒啊!嗚嗚嗚······”
歐陽菊聽了女兒的話雖然心如刀絞,但是也不敢當堂認下親女,不然,自己母女倆的下場會更加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