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首領接收到了何老的不喜,可是他不敢硬來,因為,在他走進來的這一路上,感受到了刻意顯露出來的高手威壓,擊碎了他張狂的資本。剛才強硬的請人態度,也是硬著頭皮完成的,因為他知道,如果完不成長公主的命令,他的小命也岌岌可危。最近,侍衛隊裡起的齷齪事讓長公主對自己的信任急劇下降。本來以為來這醫言居請人不過是小菜一碟,哪裡想卻成了騎虎難下。
哪怕堅信皇家能壓得住醫言居,但是就目前的事實來估量,自己這點本事在醫言居確實不夠看。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心態,侍衛首領摘下腰間的短刀,雙手舉過頭頂,對何老說“小人這番話和這番態度,是公主殿下吩咐的,如果觸犯了何老的忌諱,小人甘願受罰,肯請何老跟我去一趟公主府,人命關天!”這見風使舵的本事,不愧是公主的走狗,分寸拿捏的精準無誤。
何老也無意為難一個下人,臉色緩和了許多“醫言居的規矩,不阻攔任何一個上門求醫的人。可是,出不出診還得看老夫心意。你先說說病人情況,知道多少說多少,不得有任何隱瞞,我會根據你的描述做初步的判斷。”
侍衛首領老實地回答“小人知道的也不多,隻知道是個南疆人,幾天前突然七竅流血,公主府的太醫用儘了辦法都無濟於事,拖著治療了幾天,情況越來越糟糕,無奈之下隻能請何神醫出手。”
何老訝然地望了青鸞一眼,隨即伸手撚須沉吟片刻,拒絕道“這個病,老夫治不了。南疆人善養蠱蟲,聽你的描述,分明是蠱蟲反噬的現象。近百年來,太淵帝國嚴禁沾惹任何關於蠱蟲的事,老夫不才,從未接觸過關於蠱蟲的病例,更彆說救人了。”
侍衛首領有點急眼了,想起出發前公主下達的死命令,硬著頭皮說“請何神醫務必跟我們走一趟,等您診斷了病人再拒絕也不遲。”
何老諷刺地訕笑一聲“老夫如果跟你走了,無論是否能醫治好病人,都沒有再出來的機會了吧?”
侍衛首領尷尬地回答“這······怎麼可能?······我······”
何老說“我無意為難你一個下人,但是,你想在我醫言居用強,還不夠格!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關於她的事情,醫言居不會多嘴,她也沒有本事滅我醫言居的口!小童,送客!
剛才進來報信的小學徒笑嘻嘻地做了個請的姿勢,迫使侍衛首領不得不先離開這裡再想辦法。
有了這麼一個小插曲,完顏卓說“何老,今晚的黑市您還是彆去了,萬一長公主想不開,看到您出門,說不定會派人攔截。倒不是怕他們那點能耐能傷到您,總歸是麻煩一樁。更何況,您老也不是非去不可,有什麼吩咐我樂意效勞。至於尋找暖玉的事,有我和歐陽兄弟也足夠了。”
穆宗主連忙接話“何老還是在家休息吧,找暖玉的事真不用麻煩您,我看有這個小神醫跟著就足夠了,對吧,小兄弟?請問,如何稱呼啊?”
青鸞正在思量南疆人的事,被穆宗主的突然問話打斷了思緒,毫無準備下順嘴胡編“我,我來自王家村,姓王,叫······王······王逗逗。”“噗嗤!”一聲,王逗逗這個名字讓完顏卓剛入口的茶噴了出來。麵對穆宗主和端木長老審視的目光,忙尷尬地掩飾“不,不好意思,這個名字太逗了,我每次聽到就想笑。”完顏卓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故作純真的青鸞,心裡腹誹哪裡是因為名字好笑,是天仙般的小姐自稱王逗逗的惡趣味很搞笑!這純粹是逗著彆人玩的吧?還敢自稱王逗逗!
幾個人吃完飯,帶上早就準備好要交換的“珍寶”,直奔黑市。
既然是黑市,那就是見不得光的存在,不但進入資格需要嚴格盤查,進入裡麵的人也是各種掩飾身份。為了保持黑市的神秘性和長久性,黑市的老大還明文規定,進入黑市的人如果被彆人查出真實身份,就再也沒資格進入黑市了。由此還引發了一個副業,查證參加黑市人的身份換取獎金。
就是因為這些手段和規矩,關於黑市的消息很難被常人打探到。今天,青鸞他們進入黑市之前,也是做了諸多準備的,除了遮掩容貌,改變口音之外,他們還提前約定好地點、暗號,分散進入。至於來去途中的痕跡,就由專門培養出來的斥候幫忙掃除,確保萬無一失。
這裡的黑市,穆宗主他們不熟悉,但是對於青鸞他們來說,可謂是半個主人。這黑市的創建者確實是個非常厲害的存在,至今都無人查到他的底細,當然,這些無能為力的人,也包括青鸞。順風順水的青鸞,在這個人麵前,第一次領悟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內涵。
在機緣巧合下,黑老大與青鸞有過交集,後來,因為毒煞和醫仙的專業高度,讓黑市的老大也起了結交之心,因此,青鸞才有機會對遍布全國的幽冥黑市窺探一二。隨著關係網的逐漸滲入,青鸞的暗部組織,不動聲色地在這裡設下了他們的聯絡點,還有固定的店鋪。青鸞和完顏卓這次來黑市,除了順手淘寶之外,還會發放幾枚白金令和黑金令。
等青鸞在黑市聯係上自己人後,得到一個意外的消息,“長公主不惜一切代價在尋找黑金令、白金令,不但如此,任何有關黑、白金令的消息,都被長公主的人盯得死死地,看來是有什麼重要人物需要就醫。”
得到消息後的青鸞找到完顏卓,吩咐他去查一下公主府的病人情況,另外,往太當山總部傳消息,問問那邊有沒有受到騷擾,畢竟,還有一個小醫仙的“師傅”明晃晃地在神仙居擺著呢,皇家著急尋醫,不可能放過那麼一尊“大佛”。
安排好自己的事情,就有探子給青鸞傳消息,黑市出現了了不得的“仙藥”。等青鸞趕到才得知,拿出“仙藥”的人正是穆宗主他們。為了給兒子尋找極品暖玉,這個穆宗主把老底都帶出來了。不知道這些藥材是穆宗主一直帶在身邊的,還是近幾天才從縹緲宗運送過來的,有一味藥還是小醫仙列給穆宗主的報酬單裡的內容。
看來,這個穆宗主私心不小啊,這些打算用來黑市交換的珍寶,愣是沒透露出丁點消息。
因為知道穆宗主他們是來找極品暖玉的,所以,青鸞已經提前吩咐人尋好了合適的暖玉。本來是想幫他們一把的,看到現在這種情況,青鸞也歇了助人為樂的心思,隻吩咐人按正常規矩和他們交易,能開多高的加碼就開多高的價碼。倒不是故意為難人,最大限度地爭取最大利益,本就是人之常情,也是黑市的規矩。青鸞之所以提前幫忙尋玉,除了同情穆小公子之外,也是因為他們是自己的病人,本著負責到底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