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刃似的利爪,抓得我衣裳碎裂,血跡模糊,十分的疼痛。
可惜我空自年少,還學了一身好武藝,在千鈞重力的虎爪下,竟一絲兒也動彈不得。
我們一家哪裡見過這種場麵,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軟癱在地。
餓虎張開血盆大口,伸出滿是硬肉刺的腥紅長舌,低下頭來,就要舔破我咽喉。
家中人空自驚叫,誰又能向前救我嘞。
父親和母親都奮不顧身衝來,可是都被仆人們緊緊地抱著。
他們齊聲說:“老爺,不要再搭上幾個人的性命呀。”
在這命係一發之時,忽聽得鬆林中一聲嬌叱,白瑩瑩的亮光一閃。
飛燕般地掠出一個出身著白衣白裙的妙齡少女。
她把裝滿蘑菇的竹籃子順手一丟,一縱三丈,早已逼近虎身。
隻見她藕臂一伸,立即抓住了鐵棒似的虎尾。
順手一拖,猛虎竟然踉踉蹌蹌穩腳不住,倒退兩丈有餘。
我那時神誌還清醒。
心中知道,這個女郎本身沒有拔樹撼山之力。
她用的的是借力打力的辦法,所以能夠四兩撥千斤,拖動了猛虎。
這一下,惱得這頭獸中之王怒吼連聲,竭儘全力,騰身返撲女郎。
女郎好不機靈,趁勢再次施展四兩撥千斤,一提虎尾。
又是借它騰撲之力,把這隻重約七八百斤的老虎拋起兩丈多高。
恰象一個女娃娃把一個蹴鞠輕輕地彈上高空。
隻見女郎亦稍不停留,飛身隨虎躍上。
在半空中一手抓住它的頂花皮,一手捏住它的背脊,然後輕輕落地,穩穩地將它高舉過頭頂。
猛虎開頭還在她手中掙紮咆哮了。
可是女郎柔和地喊了一聲:“靜娜,怎麼不認識我了。”
這一聲呼喚好生奇怪。
那猛虎一聽到靜娜兩個字,一下子便不動了,象一段截斷了枝葉椏杈的古木。
少傾,少女把它輕輕放下,這畜牲如木雕泥塑般呆立著。
而且還睜大那對嚇人的圓眼睛看這女郎。
看來這是女郎點了它的穴位。
其實不是這樣的。
隻見少女提起竹籃,笑盈盈地翩然躍上虎背,舉手朝我們揚了揚。
這並不是解它的穴道樣子。
可是。
這猛虎好像是大夢還沒有醒過來,便奔騰咆哮,翻撲剪跌,左衝右突,竄澗跳岩,狂怒萬分,想把她摔下背來。
女郎靈巧地直立在虎背上,見機行事,因勢而為,不停地變換著各種姿勢。
她動作靈活,姿態優美,隻會使人想起皇宮中衣飄袂飛的舞女,誰會相信竟是在猛虎背上。
猛虎見摔她不下,便儘力扭過頭來,呲牙咧嘴地向背上亂咬。
她反而輕盈地一跳,雙足蹴在虎耳上。
猛虎猛一低頭,尾巴高翹,向背上亂掃。
她就輕飄飄地一個蜻蜒翻飛落荷尖,單足點在尾尖上。
猛虎法兒使儘,力氣不濟。
她卻象在它背上生了根一樣。
山風吹拂,女郎的白色衣裙隨風飄舞,猶如一株稀世珍寶晶蘭花。
這朵晶蘭花牢牢地植根在虎背上,任憑狂風暴雨,也不動彈半分。
這番絕妙的降虎武功的表演,真是世所罕見。
黎胤一家子看得呆了,個個把舌頭伸出了尺多長。
遍體鱗傷的我,竟忘了鑽骨的痛楚,在家人攙扶下,睜大了眼睛緊緊盯著。
看到驚險處,竟不自覺地噫噫連聲,為女郎的安危過度擔心而心驚肉跳。
良久,猛虎氣喘如雷,漸漸倦怠了。
這時,女郎又發話了。
“靜娜,是不認識我了,還是見到我,太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