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間裡梳妝台上掛著一個慈祥和藹的老人遺像,還有一個少婦,美妙絕倫的少婦,頭挽雙環圓月髻,上插鳳凰展翅玉石簪。
她一進房間裡,就輕輕地跪下,對著畫像說:“爸爸媽媽,我今天如願以償了。我要沈郎也來拜謁父母。”
說完就站起身,挽著沈襄錚雙臂,無限柔情地說:
"沈郎,這就是我父親和早逝的母親。請你也拜他們一拜,二老心地善良,會保佑你的。"
沈襄錚覺得不可,心裡想這怎麼行呀,這是個乾麼呀,但是又覺得不好拒絕。
麻利珀這樣盛情接待她,也得給她一點麵子吧。
於是順從地拜了下去,還喃喃地說:
“小生路過此地,叨擾了貴小姐。請您保佑我去靜安道觀,尋找到聖手道姑。”
“好了,起來罷。”麻利珀雙手攙扶著沈襄錚,把他扶到床前,按著他坐在床沿上。
沈襄錚掙紮著站起來,連連說:“不行,我不能夠在你的閨房裡睡覺。”
“我還是到外頭去吧。天亮我就要趕路,去尋找靜安道觀。”
麻利珀笑了:“你看這是什麼房屋呀,看仔細點。”
“我看出來,這是您的閨房。我怎麼能夠在你的閨房裡睡覺呀。”
“是的,這是我的閨房。”
“但是這間閨房比彆的閨房不同,你看沒有開一扇窗戶吧,十分的密封,就是大白天,也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隻有這扇門上鑽有兩個小杯子大的通氣孔。”
“這叫小黑屋,你進了小黑屋,就是我的人了。”
"這一生一世,我絕對不會再有彆的男人了。”
“喲,你是苗族人吧。據說,隻有苗族有這種奇怪的風俗。”
“可我是漢族人,怎麼能夠這樣呢?”
“而且。我是有妻室的人了。我不能夠這樣,我萬難從命。”
沈襄錚斬釘截鐵地說。
山姑笑了:
“在這大山裡,不僅僅是苗族是這樣。”
“凡是山民們,不管是漢族侗族土家族的男人都是這樣的。必須遵守著這個鐵的規矩。”
“不論是瑤侗土彝乃至漢族的姑娘,都是這樣的。”
“如果你不依從我,就不應該進我的小黑房,不進來,我絕不勉強你。”
“進來了,你就逃不了呀。”
“我明天發出鳥語,大山裡的大大小小的鳥兒,就知道了有一個違背了小黑屋規矩的人。”
“你走到哪裡,那種叫作牛屎鴉吧的黑色小鳥兒,就會有成千上萬的跟你到哪裡。”
“而且嘰嘰喳喳地亂叫不停。”
“可是山民們就聽得懂,它們叫的是:負心郎,負心漢,薄倖好比李十郎。乾殍棄山澗,豺狗都來噬。”
“山民一見到,人見人就誅,格殺當勿論,天人同共鑒。”
“我呀,也隻有到靜安觀裡去,當一個道姑。
“而且這種道姑,不能夠邁出觀門半步。”
“即使逃到了外麵,就會有牛屎鴉吧跟來,如影隨形,扔不掉的。”
也是人人見而遠離,無一人敢於相問的。”
沈襄錚笑了:“這不容易嗎?”
“鳥兒是聽命於人的,你不發出鳥語,鳥兒們就不知道這麼一回事。”
“我被牛屎鴉吧跟隨倒無所謂,你儘管放心好了。”
“我隻是覺得你如果是那種下場。”
“就是很慘的,所以我希望您三思而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