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又覺得是在胡思亂想了。
不,不是亂想,又是一聲驚雷,又是一道閃電,劈開了他處在暗夜中的頭腦,頭腦中的烏雲都被驚雷閃電掃除得乾乾淨淨了,他記起崬晶蘭來了。
崬晶蘭才是他的真正的妻子。
是的,在崬晶蘭麵前,他有著大大的罪過。
怎麼讓這樣一個十分優秀的女郎,久久地獨守空房呀。
而且,他還沒有給她們留下半點骨血。
如果男人死了,改嫁他人,是理所當然的。
他並沒有責怪麻利珀的意思。
他又記起了在紹興城市裡的母親,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就因為他那洞房花燭夜的不作為,已經讓母親氣得不行。
母親頭暈失眠,心悸氣短,手涼腳麻。而且常常發作。
他案件曾經向藍道大師求藥。
可是藍道說不太善於治療這中心悸症。
他告訴沈襄錚。
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治療好心悸症的,隻有雪峰山中的天藍觀中的靜安道姑。
靜安道姑名氣衝天,所以很多人都把天雷觀稱為靜安觀了。
而且被你氣得心灰意冷的崬晶蘭,也到湖南天藍觀去了,到那裡學道修行去了。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記憶起來了。
所以現在他沈襄錚不是急於回紹興,而是急忙奔赴湖南,來到湘西,來到雪峰山中的亂雲度。
看來這是很對的。
這群牛屎鴉吧,讓他徹底清醒了,以前的事情都曆曆在目了。
雖然如此,但是,在這亂雲渡的吊腳樓前的小草坪上,他還是發狂地呼喊著。
最後喊得聲音嘶啞了,昏倒在地上。
過了好久,他覺得一股清涼的液體進入了他的喉嚨。
是有人喂水給他喝了。
他一骨碌翻身坐起。
然後大叫一聲:“麻利珀,麻槑霙,你們到哪裡去了,到哪兒去了,我找得好苦呀。”
喊了幾句後,他就嚎啕大哭起來。
沈襄錚在吊腳樓後麵的山坡上哭得天昏地暗。
哭得雀鳥同悲。
哭得撕心裂肺。
後來,他就哭昏在這山坡上了。
他這一昏倒,不知道是過了多久。
是三個時辰還是三天,都無法知道了。
再後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送進了他的耳朵:
“客家,我是靜安,你的麻利珀和麻槑霙因為對你思念過度,已經在一個月前死了,你為什麼不早回來呀!”
沈襄錚聽了,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吐在道姑身上。
靜安的小徒弟趕緊過來給老人家擦拭身上的血跡。
靜安說:“不用了,帶他到屋後麵山坡上的墳墓上去吧,讓他看看麻家姐妹的墳墓吧。”
呀,不隻兩個墳墓呀。那兩個小一點的墳墓旁邊還有一座大墓。
墳墓前有一堵大石頭。
上用紅漆寫著:夫君沈襄錚之墓。
右邊下麵有一行小字:
妻麻利珀在舍妹麻槑霙陪同下於壬寅八月穀日同立
那麼左右兩邊的小一點的新墳,不用說,就是麻利珀和麻槑霙的墳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