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詠想說什麼,但是什麼都說不出口,好幾次張嘴想說,但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鳳詠隻好拿起桌上的茶水,猛喝一口,希望可以借茶香,讓自己的心平靜一些。
白芷看到鳳詠這樣,心中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想法,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大滴大滴落下,在衣裙上形成一點點水漬。白芷看著鳳詠,腦中回憶起曾經的總總,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再也止不住了……
鳳詠看著眼前本就麵色蒼白的人兒,現在哭得梨花帶雨,不知道怎麼安慰,隻好掏出隨身的手帕,走上前去,遞給白芷。
白芷看著鳳詠,再看看鳳詠手上的帕子,想了想,還是接了帕子,擦了擦眼淚。接著深呼吸,平複著心情。
鳳詠看白芷稍微好了一些,想了想,開口說道:“你……你是怎麼知道我不是鳳詠的?”
白芷一聽鳳詠的問題,嘴角牽起一抹苦笑,悲戚之情又起,說道:“哪有什麼怎麼知道,不是就是不是,哪裡都不是。”
鳳詠聽到這個,心裡想來,也是,白芷與鳳詠青梅竹馬多年,說是情深似海一點也不過分。對自己的改變,旁人隻當是因為白芷,可是白芷卻能一眼看出,相愛的人,理應如此,不是嗎?
鳳詠看著白芷,感覺白芷內心還是不平靜,可是表麵上已經緩和很多了,就說道:“逝者已逝,你就不要過多去想了。我不敢奢求你拿我當鳳詠,對我如對他,噓寒問暖,溫柔貼心,隻求你讓我代替鳳詠照顧你,就夠了。權當是讓我心安一些,如何?”
白芷看著眼前的鳳詠,心中還在想著以前的鳳詠,搖搖頭,說道:“我做不到,你走吧,今日恩情,我想,我是無法報答了,若有機會,當牛做馬,結草銜環,以報你今日恩德。”
鳳詠一聽這話,心中暗想不妙,這白芷莫不是要隨鳳詠而去嗎?連忙說道:“你想做什麼?你難道……”
白芷看著窗外,窗外微風徐徐,院中水池波光粼粼,幾個鳥兒在池邊,來回跳著,充滿生機。轉而想想自身,更生悲哀之情,緩緩說道:“是又怎麼樣呢?彆說我現在這樣,就算是以前的我,又能做什麼呢?親人充軍的充軍,流放的流放,為妓的為妓,我一個人,就算能夠不接客,安安心心住在這彆院之中,難道我內心能夠過得去嗎?原本想著,若是逼我接客,我便一頭撞死在這青樓楚館之中,也算保全了這一世清白。”
說罷,白芷轉頭看著鳳詠,眼眶紅紅,繼續說道:“也算是對得起鳳詠這些年對我的一片癡心。也能斷了他的念想,讓他好生活著。可是現在……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說罷,一顆顆淚珠,又滾落,加上之前的眼淚,這月白色衣衫上,已經濕了深深淺淺好幾片了。
鳳詠聽到白芷說的,連忙說道:“你不要這樣想!正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呢?白家一案,早晚有昭雪的一日,可是你現在去了,到時候你至親歸來,不是讓他們徒生傷悲嗎?你想想,你沒了鳳詠,你還有遠方的親人,若你去了,家中親人,是不是受得了呢?到時候,昭雪沉冤對他們而言,又有什麼意義呢?”
白芷聽得鳳詠的話,沉思了許久,後抬頭問道:“真的有沉冤昭雪的一天嗎?這案子,可是大逆啊……”
“你也是書香世家,滿門忠烈,你怎生的如此癡傻!白家之事,若是大逆,就算你白家滿門忠烈!也隻能滿門抄斬!怎麼會放過你家這些關係這麼近的親屬呢?白家之事,怕之事黨爭的犧牲品,聖上查了這麼久,沒有找到證據放過白家,隻能這樣處置了。你也生的如此年紀,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精,在這件事上,你怎麼會如此愚笨!”鳳詠一時情急,竟罵起白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