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就知道會這樣。”
“前輩是來看我笑話的嗎?那您看到了。”
“我從未想過看誰笑話,我隻是來看看你,剛剛的事情,我知道了,白蘇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但是,我不恨,不是因為,我冷血,無情。而是,恨隻是一個情緒,報仇才是實質的。我不知道剛剛蘭丫頭所謂,你不是真正的鳳詠是什麼意思,但是我想告訴你,如果你什麼都不做,那可以,也請你以後,不要阻攔我們報仇。我不介意,你帶著正初,或者帶著無辜的人,去過那簡單的生活,我不會怨你,但是請你不要影響我們。”
“你們放心,魏華清不可能即位。我送給魏華清的炸彈,快要運到了。”
“我沒做什麼,我隻是拜托了我一個善於解蠱的好友,到都城去醫治皇帝,順便,告訴他魏華清下蠱害容妃的事情。”
“沒有人會承認,也不會有人說,再說了,容妃的事情,總要有個交代,是不是?麵對一個下蠱害自己的孩子,為什麼不順便讓他背了黑鍋呢?這樣自己的名聲也保住了,以絕後患,不是嗎?我派人去,皇帝還會感恩我們清蔭閣,而且不會把自己的痛苦理解成是反噬了。我們還順水推舟讓魏華清下去,難道不好嗎?我和好友交代過了,並未解蠱,隻是讓皇帝的反噬往後推了,等到魏華清下來了,蠱毒就會因為沒有東西牽製,直接出發反噬,到時候,皇帝也一起去了,我們也就報仇了。還順便保全了清蔭閣,到時候就可以說是魏華清不服,故意下蠱,無藥可解,更加是把他打入萬劫不複了。”
“雖然你突然做這些事情陵遊不大高興,但是在不影響清蔭閣的情況下,我們的報仇他會支持。再說了,魏華清上位對我們清蔭閣百害而無一利,陵遊作為閣主,不可能坐視不理。你也不必想那麼多,不是所有人都那麼不值得信任。”
“蘭丫頭說得對。我們現在靜觀其變,如果到時候,魏華清懲罰不夠,我們就幫著加點料,讓他好好玩一玩。反正到時候他不可能像現在那麼風光,我們也會更容易接觸到他。再說了,一字並肩王不會饒了他的,我們就看好了。”
“你以為呢?朝中不是一直如此嗎?你想想,丞相把自己閨女嫁給了什麼人?朝中這些大臣,為了自己和自己家族的利益,乾的事情都能讓你費解!更彆說是皇帝太過厲害了。再說了,你們想想,朝中多少大臣把自己的孩子嫁給了彆的皇子,如果魏華清上位,他們怎麼辦?他們的家族怎麼辦?魏華清是普通角色麼?我覺得這次的炸彈,除非是皇帝真的特彆喜歡特彆相信魏華清,不然他肯定是會下來的,隻是下場不一樣罷了。立儲很多時候,也不是皇帝一個人能夠決定的。”
“有事就說,彆說那些沒用的話。”
“一字並肩王府和鳳王府?為什麼這麼問?”
“當年白微和白蘇一樣,都是因為容妃的緣故死的,但是,都是因為董良玉把她們叫回去的。後來白微死了之後,他還去鳳王府鬨過,但是不知道因為什麼,不了了之了。”
“那我怎麼知道?當年白微的傷勢比白蘇還重,我趕到的時候,早就沒有氣息了,所以隻帶了白蘇回來。我想過去,一字並肩王不會善罷甘休的,肯定有什麼事情才沒法接下去查的。不過就不是這件事情,一字並肩王府和鳳王府也一直沒有什麼來往,再加上羅青死在你那,他不信你也很正常不是麼?如果是正初死了,我也不會相信你的說辭的。”
“有共同的敵人,不代表就可以做朋友。可能對他來說你現在也沒什麼用吧,才會不告訴你的。告訴你有什麼用呢?你一個被貶的能做什麼?”
“我也沒人可用。不過有時候,親信不必那麼多,很多事情不需要那麼親密的人去做,隻要把一件事情,分拆給很多人去做,他們互相不知道對方做的是什麼,不就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了?”
“人有何難?肯出錢自然有人肯為你效力。文州地方不富庶,賣身的大有人在,你隻需要查好背景就可以。再說了,你自己培養的人,用起來也放心。就算他不懷疑你,難道你就能放心用彆人的人嗎?你的做事方式,一直是不對的。彆人勻給你的人,隻能用一段時間,不可能當成親信來用。再說了,你既然知道他不信你了,更不能相信他的人了,不是嗎?這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你著什麼急?魏華清有那些事情,短時間內肯定沒彆的法子了,我已經教了那人壓製反噬的方法,到時候,先壓著皇帝反噬的蠱毒,然後你慢慢做就是。再說了,他雖然不相信你,不代表他不恨魏華清,這段時間內,他不會不做事的,你就等著看吧,炸彈一個接著一個,正砸向魏華清呢,你就等著看好了。”
“你快進去吧,等到好了再說,你這樣來來回回走,怎麼會好?”
“那你要我怎麼辦?你非要去非要去!我有什麼辦法!我與你母親就你一個孩子!我想要你健健康康的有錯嗎!文州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向你母親交代?清蔭閣是有多不堪讓你這麼不想待?”
“逆子!我不過是想讓你陪著你母親,這錯了嘛?你母親隻是我沒辦法救她,我用冰室留著她,有錯嗎?上次抓你回來,你連你母親都沒見,你就走了,你還好意思說我害了你了?”
“那不是為了救她嗎!我夜以繼日,翻遍醫書!我就是為了尋找讓她起死回生的方法!難道我錯了嘛?難道我錯了嘛!”
“我……我不知道,她死了!她死了!我學醫多年!救過無數人!我救不了她!我就是救不了她!”
“算了,你進去看吧,我在外麵等你們……”
“我沒事,看看也無妨,若是陵遊也覺得我做錯了,那便下葬吧……”
“死透了,任誰都是救不活的,無非是延緩時間。我以為我學的能夠做到與天抗衡,但是,終究還是我天真了。”
鳳詠想到這些,深深歎了一口氣:“繁縷前輩,雖然有些冷冰冰,但是每一句話,都是真心實意的,從來沒有害人之心,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有原則的。隻是正初和他的心結,也是終究沒解開。”
“正初與姑父的心結,在姑父死的時候,就已經解開了,你沒看到,姑父是笑著離去的麼?可見姑父了無牽掛。不僅了無牽掛,還相信我們,一定會照顧好正初。如果真的是沒有解開心結,放不下正初,姑父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的。姑姑去世這麼多年,姑父還在乎這一下嗎?”白蘭苦笑著說道。
京墨點點頭:“是啊,很多痛苦,往往高過於死。說實話,當初為什麼我會那麼恨那個賤人。還不是因為這個麼?你要知道,母親心懷天下,心係我族,在這看著族人受苦,自己卻無可奈何,是多少的折磨,母親幾乎是在這種折磨之下,含恨而死的,我怎麼可能放過她?繁縷不也是這樣麼?人活著,無時無刻不在受折磨,無時無刻不在懊悔,這樣的繁縷,死,反而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