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謂的情,僅僅是指愛情麼?
其實古往今來,不僅有紅顏禍水,也有各種報仇的故事。
難道說,陳圓圓的情就是禍國殃民,沉香劈山救母就是可歌可泣?
情感本不分貴賤,就像鳳詠從來不覺得,人和動物的區彆在於有沒有感情一樣。
人把動物的某些行為,稱之為護犢子,可是,護犢子的事情,不僅發生在動物身上,還有人的身上,這難道不是情感麼?
所以,神話當中,對於感情的描述,是片麵的,隻是把一個人犯錯的原因,歸結於感情罷了。
其實就算沒有感情,人依舊會犯錯,不然,人就是機器了,那還是人麼?
這世間本來就不是非黑即白的,難道這個人屬於你,就不屬於其他人麼?
比如白蘭,雖然現在是自己的未婚妻,是自己的摯愛,她更是白家的女兒,是繁縷和一字並肩王的侄女,還有更多更多的身份。
這時候,白蘭若是犯錯,難道能單純的說,是因為和自己的愛情?或者是和那些人的親情?
說不通的,沒有一個錯誤是單獨一個原因造成的。
在天上當神仙要不要斷七情六欲,我們是不得而知的,就拿眼前的清蔭閣來說,入清蔭,斷塵世,話是這麼說,難道,那些弟子真的能夠完全斬斷與家裡的聯係麼?
若是一個人連親情都罔顧,那這個人與一個會治病的機器有什麼區彆呢?
如果親人和清蔭閣硬要你選一個,難道,你會去譴責那個選了家庭的人麼?
這時候,魏華清居然來了。
鳳詠看到魏華清,拉著白蘭連忙行禮:“臣鳳詠,參見皇上。”
“蘭心參見皇兄。”
魏華清點點頭:“蘭心今日倒是穿得有些華麗。”
“蘭心本來是在家試尚衣局送來的衣衫,聽聞一字並肩王遇刺,來不及換衣服,急急忙忙就過來了,是蘭心失禮了,不該穿錦衣華服來探病。隻是蘭心認為,像一字並肩王這種老臣,那就是國之重器,不僅是蘭心,滿朝文武,舉國上下,都心心念念關心著王爺,所以,蘭心覺得,需要馬上過來看看。”白蘭淡淡說道。
魏華清點點頭笑了:“朕並無責怪你的意思,隻是隨口說一句罷了。對了,一字並肩王如何了?”
“回皇上的話,刀已經拔了,傷口也做了處理,隻是這個毒還不是很好解,不過好在老王爺身子骨硬朗,常年習武的底子還在,解毒也不急於一時。隻是這拔刀對身子傷害很大,不知道王爺多久能夠醒來了。”鳳詠皺著眉頭說道。
魏華清歎了口氣:“到底還是來晚一步,朕已經派人守著了,沒想到啊……說到底,還是朕對不起一字並肩王。不過,這夏耘也抓到了,現在正在天牢壓著呢。”
“唉,臣這不也是晚了一步麼?臣剛剛到府中,看到空無一人,好不容易找到個人,想問清楚,王爺在哪,就聽到動靜不對了,誰曾想,這夏閣老下手如此之狠,這個毒,連太醫們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鳳詠感慨道。
魏華清點點頭:“這個朕已經聽說了,不過聽聞你這邊有能人,連太醫沒有把握的,都可以治好。這能人對這毒也毫無辦法嗎?”
“哪裡是什麼能人,不過是個孩子罷了。這孩子出門時候,曾經上清蔭閣求藥,得到了一些保命藥材。這不,臣一著急,把這藥材給王爺都用了,才拔出刀止了血。可是這可是人家孩子保命的藥材,今後若是有機會,還要去清蔭閣求一點呢。”鳳詠笑著說道。
魏華清笑了:“清蔭閣當真神通廣大,當初容太妃,昏迷不醒,到那邊居然還治好了。”
“當初容太妃的事情,臣倒是不得而知,不過清蔭閣神通廣大倒是真的。清蔭閣作為我朝的神秘組織,神通廣大,也是我們的榮耀啊。再說,清蔭閣這麼多年,在內外累積了這麼多人情,早就是一個不可撼動的位置了,也許就是因為這個位置,才可以專心學術,神通廣大吧。”鳳詠笑著說道。
魏華清點點頭:“那倒是,要不是這樣,當初容太妃也不用那樣親自上去求醫了。”
“皇上,臣認為,這個夏閣老雖然已經被抓,但是人不一定抓乾淨了。老王爺在這,說不定會有危險。您看這一字並肩王府人本來就少,老王爺再不喜熱鬨,人更少了。平日裡還好,現在一字並肩王這樣躺著,有什麼危險可怎麼好。臣認為,不如給老王爺重新安置一個地方,然後皇上派人守著這裡,我們正好來個守株待兔,正好抓住這個漏網之魚,皇上認為如何?”鳳詠建議道。
魏華清笑了:“還是你想得周到,隻是這一字並肩王,怕是不適合移動,而且,就算是移動也不知道去哪裡。而且一個地方,頻繁進出太醫,也容易被懷疑的。”
“皇上,不如挪到臣的府邸,反正臣體弱多病,平日裡太醫也經常來往,不容易被人懷疑。再加上府內人手充裕,照顧王爺,綽綽有餘,對王爺的恢複,也有所助益。等臣想辦法把王爺挪走之後,皇上還要派重兵把守,這樣,才會裝得像。”鳳詠笑著說道。
魏華清點點頭,問道:“這倒是對,隻是,你怎麼就斷定,一定還會有人來呢?”
“皇上彆忘了,夏閣老,不是一個單一的個體,桃李滿天下的人,就算不能各個都忠於老師,也有那麼幾個的。老師現在入獄,那些學生,坐視不理是不會的。再說了,夏閣老的想法,肯定也對自己的學生說過,說不定,還有所部署,這種事情,若不能連根拔起,恐怕後患無窮。皇上可知,什麼叫做,養虎為患嗎?”鳳詠遊說道。
魏華清轉頭問鳳詠:“可是,若是這個人沒來呢?”
“若是多日無人再來,也無人向皇上求情,那就是夏閣老的悲哀,也是皇上的悲哀。”鳳詠苦笑道。
魏華清好奇:“為什麼?”
“兢兢業業教導自己多年,還為自己今後籌謀鋪路的老師,他們都能坐視不理,甚至於恨不得撇清關係,皇上您說,這種人在朝為官,是件好事麼?這樣的人,連自己的老師都能熟視無睹,麵對皇上,又會如何呢?皇上,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這種人,就是小人,若是小人當政,又會如何呢?皇上可曾想過?”鳳詠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