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雖然是典型的鳳凰男,但是懂得感恩,一家人善待阮娘,倒不失為一個和美的故事。
“是啊,若一直這般便好了。”阮娘抹了一把眼淚,“我用嫁妝銀子為李郎上下打點,終於為他謀到了一個外放的縣令,我相信以他的才華定能從此平步青雲,將來封妻蔭子。”
“李郎感念我的付出,不願和我分開,便帶著我和父母妹妹一起去赴任,剛來到這小鎮,婆母便又病倒了,我們不得已便滯留在了這家客棧中,為婆母治病。”
“婆母久病不愈,我們請遍了鎮上的郎中,都束手無策,這時來了一個遊醫為婆母診斷之後,說有一味偏方可以醫治婆母,可是需要一個極其難尋的藥引。”
“什麼藥引?”雲舒看到阮娘的身體開始顫抖,身上也有絲絲縷縷的黑氣不斷滲透出來,看著極為嚇人,便猜到了幾分。
“紫河車!”阮娘聲音尖銳起來,她幾乎是尖叫著喊道,“要婦人肚裡還未誕出的紫河車!”
一旁的翠娘也跟著驚叫了一聲,“這哪裡是什麼遊醫,分明是江湖騙子!用婦人肚裡還未誕出的紫河車做藥引,這不是謀人性命嗎?”
“李郎信了?”雲舒問道。
阮娘的身體瘋狂顫抖著,最終還是緩緩吐出一句,“李郎至孝,他自然不想放棄救母親的機會,可他上哪兒去找還未誕出的紫河車?”
“他該不會瘋到剖開妻子的肚子取紫河車吧?你肚子裡懷的可是他的孩子!”翠娘用不敢置信的語氣問道。
“他自然沒有……”阮娘身子一頹,踉蹌著似乎又要栽進枯井裡麵去,“是他的妹妹和公公跪在我麵前,求我救婆母。”
“若是我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婆母的性命,我是願意的,我願意成全李郎的仁孝,可我舍不得孩子啊!他已經快足月了,每日都在我肚子裡動來動去,我日日都在想象著孩子叫我娘親的樣子。”
“我哀求他們,讓我誕下孩子,再將紫河車拿去救婆母,可是他們說婆母等不起了,而且,一旦孩子誕下,紫河車就沒有了效用,也救不了婆母。”
“這一家子都瘋了吧?”翠娘握緊拳頭,恨不得現在就跳出去狠狠地收拾李家人。
“妹妹說,我若是不救婆母,就是逼李郎做那不忠不義之人,逼他去死!”
“公公也說若是婆母有個三長兩短了,他就撞死在我麵前。”
“那就讓他們去死啊!”翠娘開始跳腳了,雲舒卻一臉平靜的坐在那裡看著阮娘。
“所以你答應了他們……剖腹取子?”雲舒問道。
“我愛李郎,我願意為他做一切!”阮娘大聲喊著,“他跟我說,他這輩子隻我一個妻,不會再娶,一輩子念著我的好,若是我死了,他會好好養大我們的孩兒,下輩子也定要再與我續這段夫妻緣……”
“這女人是個傻子吧?”原本還在跳腳的翠娘瞬間石化,指著阮娘僵硬的轉過頭來看向雲舒。
“重度戀愛腦,跟傻子也沒啥差彆。”雲舒緩緩搖頭,心中生出一種極其荒謬可笑的感覺。
“男人的這種鬼話你也信!”翠娘不跳了,對阮娘說,“你真是活該啊!”
“你當初又能好到哪兒去?”雲舒白了翠娘一眼。
翠娘頓時語塞,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是啊,她不也是因為相信了男人的鬼話,才丟了性命嗎?跟眼前的阮娘又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