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降服,算是說服吧。”雲舒實話實說。
其實她現在除了跟靈體講講道理,也不會彆的什麼手段。
若是遇到冥頑不靈的怨靈,她就隻能束手無策了。
好在即便是那些不講道理的怨靈,也不曾對她進行無差彆攻擊,甚至對她還表現出隱隱的畏懼,這才得以讓她敢大膽去與他們“講道理”。
雲舒覺得定是她有一身正氣,所以才百邪不侵。
掌櫃夫妻見雲舒如此一副“雲淡風輕”的高人模樣,更是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立時又拿出最好的飯菜來招待雲舒,還特意在雲舒離開時送上謝禮,放了一串鞭炮。
那炮仗聲差點沒把翠娘的血條給嚇掉,連連直呼掌櫃夫妻二人恩將仇報。
“當初那個妖人煉化你孩兒的地方在哪兒,我想過去看看。”
雲舒舉著紅紙傘,阮娘死死抓著傘柄,身體扭曲盤在傘下,小心的躲避著日光,若不是雲舒,她根本沒辦法離開那間客棧。
聽到雲舒的問話,她又悲從中來,但還是強打精神給雲舒指引方向。
“便是這個小院,我的孩兒啊……”阮娘看著眼前的小院,哀嚎一聲,差點瞬間變身。
雲舒推開這個廢棄小院,眼前一切無比清晰,籠罩在小院上空厚重的怨氣,幾乎要化作實質一般。
她胸口的玉玦再次發燙,那些怨氣隨之翻滾,開始凝聚,最後化作絲絲縷縷的黑線沒入玉玦中,小院上空這才如雨過天晴一般,落下陽光來。
“我果然沒有猜錯。”雲舒心中道,“玉玦不但會吸納惡靈的靈體,怨氣對它來說也是滋補物。”
即便現在她還不知道這玉玦究竟有什麼用,但就憑雲家人不遠萬裡前來殺人奪寶,也知它非凡品。
無論如何,先養著吧。
那煉化嬰孩的妖人早已不知所蹤,阮娘也沒敢求雲舒去為自己殺了妖人報仇,隻期期艾艾的歎自己孩子命苦,然後催促著雲舒帶她去找她的李郎。
雲舒覺得那孩子有阮娘這樣的母親,的確是命苦。
李郎赴任的小縣城離此處其實也就半個月的路程,雲舒有了掌櫃夫妻送的謝禮,便豪氣的租了輛驢車代步。
她很期待阮娘去往冥界之後自己能得到的那團白光。
如今隻能想儘辦法提升實力,才能在雲家的追殺中活下來,為奶奶報仇。
那白光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功德之力吧?
以後她就要開始攢功德了。
趕驢車的車夫是個花甲老人,他年紀大,車也破舊,連驢也是隻瞎驢,所以雲舒在車市租車的時候,老漢不斷降價,請求雲舒租他的車。
他家裡還有好多孩子,若是再不開張,孩子都要餓死了。
“姑娘你真是心善,竟肯給我這麼多錢。”老漢一邊趕車一邊感激的跟車裡的雲舒說話,“我這一家老小又能撐一些日子了。”
雲舒看了看老漢,又看了看飄在他旁邊的老婆婆陷入了沉默。
當時苦苦哀求的不止老漢,還有這位老婆婆,隻是除了雲舒,彆人看不見罷了。
老婆婆一臉深情的看著老漢,眼中滿是不舍。
“姑娘,多謝你了。”老婆婆突然飄起來,衝著雲舒道,“原本我是打算等我家老頭一起走的,可是等不到了,我必須得走了。”
說著,一道光籠罩在了老婆婆的身上,她的身體在雲舒眼中開始變得透明,最終化作一點瑩白的光點後消失了。
這場景雲舒很熟,生前良善之人去往冥界,就會有一道白光出現在靈體上,離去之後還會留下化作瑩白光點的功德之力。
功德之力落到了雲舒身上,那種十分溫暖且熟悉的感覺再次將她包裹,而她脖子上的玉玦也開始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