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十分高亢且尖銳,一點也不像久病在床的人。
或許是憤怒和恐懼激發了她的潛能?
雲舒如是想。
“娘,她很厲害,不怕那些人。”惜字如金的柱子對女人說道。
是啊,一個人打趴一群人,怎麼不算厲害呢?
他要跟這個女人學打拳,這樣就沒人敢欺負他們孤兒寡母了。
“你知道什麼?!”女人竭斯底裡的吼叫著,“你爹也說過會保護我們娘倆,結果呢?!”
柱子不說話了。
“你快滾!離開我家!你這個瘋女人!”那女人再次從窗戶探出頭來衝著雲舒怒罵,“我們家不歡迎你!”
雲舒這次看清楚了女人的容貌。
這女人麵容雖然蒼白,但容貌清秀,可能因為情緒激動,臉頰浮著一抹不正常的潮紅,瘦削的臉頰深深的凹陷進去,看向雲舒的眼神中迸發著恨意和厭惡。
雲舒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何會對自己這般排斥和厭惡,明明自己看上去對他們一家沒有惡意的。
柱子從裡麵走出來,對雲舒說道,“你走吧,我娘不喜歡你。”
雲舒自然也不會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裡,她離開柱子家,在鎮子裡四處轉悠。
她想離開鎮子,可無論往哪個方向走,都走不出清風鎮。
這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既然這裡是個幻境,不將幻境打破,自己可能會一直被困在這個幻境裡麵。
雲舒索性就在柱子家隔壁那間無人居住的破屋住了下來。
次日,柱子又上山撿柴去了。
雲舒看出來了,因為他年紀小,不能種地打獵,母子二人的生活,隻能依靠柱子撿柴和編草鞋賣一點錢勉強維持。
柱子剛離開,就有一群女人來到小院外開始咒罵柱子娘。
“那個害死男人的騷狐狸還沒死呢?”
“人家哪兒那麼容易死啊?人家還要繼續勾引男人呢!”
“張大家的,你可要把你家男人看緊點,以前他可是最喜歡爬這小寡婦的牆頭呢!”
“這能怪我家男人嗎?都是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勾引我男人!”
“就是,就是!聽說昨天柱子又帶了一個狐狸精回來,李嬸子還想把那隻狐狸精帶回家去給她那殘廢兒子當媳婦呢!”
雲舒在牆這頭聽著,敢情自己也成狐狸精了?
“要我說啊,這娘倆也怪可憐的,柱子那麼小的孩子怎麼養活他娘啊?要不,咱們湊點錢給柱子娘,等哪家媳婦身體不方便的時候,就讓柱子娘幫忙服侍一下男人,躺著就能賺錢,咱姐妹們也輕鬆,豈不是好事兒?”
一眾女人哄的笑了起來,汙言穢語不斷的從她們的嘴裡傳出來,雲舒捏緊了拳頭。
屋子裡的柱子娘壓抑的咳嗽聲傳來,很難想象,一個臥病在床的女人,天天被這樣的謾罵和侮辱包圍,會是怎樣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