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一家都很喜歡賴川黃泉,最好的證明就是她碗裡已經堆成小山的菜。賴川黃泉瞪著麵前碗裡已經能遮住她臉的食物,顫巍巍扭頭求助地看向萩原研二。
“咳。”萩原研二握拳假咳一聲,默默扭開視線。他也沒想到自家老爸老媽會這麼熱情。
本以為這已經是極限,誰曾想當萩原夫人得知賴川黃泉是單親家庭、父親又不管家時,憐愛地握著賴川黃泉的手,然後把食物堆得更高。
不過最後食物都被倒掉就是了。
萩原家原本也算富裕,但自從修理廠倒閉,他們家就從大彆墅換去了二手的小獨棟。受房間數限製,萩原研二把賴川黃泉安排在了離家僅半條街的酒店。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賴川黃泉告彆萩原一家,和萩原研二一同走在去酒店的路上。
深冬的神奈川飄著雪,剛出爐的烤紅薯騰起陣陣白氣,香味順著風四散開來,勾得饑腸轆轆的路人頻頻回頭。賴川黃泉捧著熱乎乎的烤紅薯咬下一大口,被燙得直哈氣。
萩原研二笑得無奈,順手把吸管插進飲品罐裡遞過去。賴川黃泉捧著紅薯沒有接,她向萩原研二的方向探過身子,就著他的手含住吸管。
賴川黃泉像隻貪吃的倉鼠,腮幫裡還藏著塊沒來得及咽下的已經被飲料帶走熱度的紅薯,卻把塑料吸管吸得滋滋響,大有要一口氣喝光光的架勢。
萩原研二挑眉,食指在賴川黃泉腦門輕彈一下:“喝太多等會又吃不下。”
賴川黃泉嘿嘿一笑:“我會儘量吃的,而且不是還有研二你嘛。”
手裡熱乎的烤紅薯遞向萩原研二,他也就著她的手嗷嗚咬下一大口。
雪花細碎飄落,尚未落地又匆匆融化在半空。灰藍相間的圍巾從賴川黃泉頸間繞向萩原研二,他們裹著同一條圍巾在月色下漫步。萩原研二握住賴川黃泉的手揣進風衣口袋裡,像在兜裡揣了件鼓鼓的寶藏。
呼吸時熱氣從口鼻處吐出,萩原研二手指用力,把賴川黃泉微微拽緊:“黃泉,我們的事,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叔叔。”
交往一年有餘,萩原研二載著後座的賴川黃泉追過落日餘暉,聽夏風刮過耳畔簌簌作響,踩著沙灘追趕海浪。
可他們之間的關係,賴川先生至今一無所知。又或許已經有所察覺,但被工作纏住脫不開身,暫時沒管她罷了。
聞言,賴川黃泉擰眉不大高興。
進入東大後,她和賴川先生的關係越發冷漠。賴川黃泉明明住在東京還特意申請住宿,就是為了離家遠遠的,徹底躲開她那位不怎麼回家的老爸。
見狀,萩原研二沒再說話,隻歎息著俯身在賴川黃泉額角親了一下。輕柔地揉著她的發,而後把人緩緩樓進懷。
他貪婪地享受著戀人的氣息,花香味的沐浴露鑽入鼻腔。賴川黃泉軟軟一隻趴在他懷裡,乖巧極了。像貓咪用它粉色的肉墊撥弄他的胸膛,撓得心口直癢癢。
比起簡單的男女朋友,他想要更多。
用力抱住懷裡的人,肌肉一寸寸繃緊。萩原研二閉眼屏息,隨即緩緩鬆開手。他把酒店房間鑰匙塞進賴川黃泉手心:“今晚好好休息,明早我來接你。”
“好。”
賴川黃泉踮起腳尖在萩原研二唇邊親了下,一步三回頭,猶猶豫豫地消失在萩原研二視野。
萩原研二凝視著賴川黃泉消失的方向,歎息一聲,正要走,賴川黃泉又踩著步子噔噔噔跑了回來。
她沒有說話,就隻是兀自紅著張臉,緊緊拽住萩原研二的手不肯鬆開。
萩原研二一愣,溫柔安撫道:“怎麼了?”
賴川黃泉揪緊裙子,眉頭蹙成一團。心跳得好快,腦子也亂作一團。賴川黃泉似下了好大的決心,她先是深吸一口氣,而後倒豆子般把想說的話一鼓作氣全喊了出來:“一個月後警校開始培訓對嗎,提前一周來東京找我,我帶你回家見我老爸!”
清脆甜軟的聲音化作煙花在萩原研二心底炸開,一朵接一朵,映亮他整片天空。
賴川黃泉牽住萩原研二的手,細白的手指順著指縫緩緩插入他的手,肌膚相互磨蹭。明明曾牽過無數次手,此刻卻似有微弱的電流順著指尖蔓延。
房門輕合,金屬扣插入門栓,賴川黃泉脫下磨腳的高跟鞋撲進萩原研二懷裡,一雙杏眼眯成月牙。賴川黃泉像個有肌膚饑渴症的人,又像隻被擼得舒服的奶貓,她趴在萩原研二胸口,一個勁用額頭蹭著萩原研二的臉,在他懷裡扭來扭去。
濕熱的呼吸噴灑在萩原研二頸間,酥麻的癢意順著頸部一路遊曳至尾椎,他繃緊每一寸肌肉,手掌用力按向賴川黃泉的背。
“唔。”
賴川黃泉扭動身子試圖從懷抱中掙脫出來,卻被扣得更緊。
空氣裡跳動起看不見的星點火光,燃得燥熱,烘烤著萩原研二的身體。他箍緊賴川黃泉的細腰,似要把她揉進血肉。
賴川黃泉軟軟地一小隻趴在萩原研二懷裡,她抬頭,濕漉漉的杏眼無辜又可憐:“研二,你風衣上的扣子硌疼我了。”
軍風黑色大衣乾練帥氣,冷硬的牛角扣擠著賴川黃泉的肉。腰線處的皮帶扣向外突起,抵在肚皮上,轉折分明的金屬棱角硌得她難受。
她軟著聲音,甚是委屈:“硬硬的,難受。”
下顎線瞬間收緊,萩原研二性感的喉結滾了又滾。
她到底怎麼敢的。在這種地方,在說出那些讓他心跳加速的要帶他回家的話後,還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烈火焚儘最後一根理智的弦。
他低頭,含住他曾親吻過無數遍的唇。
一吻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