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淒月色有些瘮人,萩原研二一行人聚集在了靠海的一處廢棄樂園裡。上次行動中,隻有諸伏景光一組獲得了情報,而且還是關鍵情報。
在泡沫經濟下倒塌的企業是水中幻影,隻留下一座座荒廢的大樓。沒過膝蓋的雜草邊緣鋒利,萩原研二幾人穿著警靴埋伏在交錯的樹影裡,靜待降穀零歸來。
三樓一間掛著殘破不堪、堆滿灰塵的窗簾後方有人影晃動,一個男人透過窗打量四周。萩原研二等人或趴或蹲,蜷縮在原地不敢動彈,直到男人未發現異常並離開,他們才稍稍鬆一口氣。
有人走動的房間裡,一對母子被分彆綁在兩把椅子上,他們是花島一朗的妻兒。臟亂到爬滿乾掉的青苔的地上還趟著個虛弱的男人,正是花島一朗。失蹤的這些天時間,他就隻吃了一點兒東西。
一個男人上前幾步,揪著花島一朗的烏發把他的頭部從地麵拎起來。
花島一朗可是組織花了半年時間才選中的兩個目標之一。其實最優目標不是他,而是另一個男人,但可惜那邊的行動沒能成功,他們隻好退而求其次。
“怎麼樣,想清楚了嗎,你們公安的臥底名單。”
花島一朗額頭布著薄汗,他艱難地瞥了男人一眼,繼而垂下視線似在做無聲抵抗。
“看樣子還是沒有想清楚,”男人拎著花島一朗的腦袋左右晃了晃,“不過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
他們身後,另一個男人從黑色皮箱裡抽出支針管和一小罐裝著液體的安培瓶。他用針管抽滿安培瓶裡的東西,推出一截藥水,笑著朝花島太太走去。
花島一朗愣住,他驚恐地瞪大眼睛,青色的眼瞼高高腫起:“你要乾什麼!你要對我老婆做什麼!”
花島一朗的話好似一段可笑的發言,引得在場眾人哄堂大笑:“誰知道呢,可能是一點慢性毒藥,又或者毒.品.”
另一個立馬哄笑著接道:“說不定是讓人欲罷不能的東西。”
但其實針管裡隻是普通的葡萄糖,他們不過隻一群連代號都沒有的成員,怎麼可能弄來那些價格昂貴的東西。不過組織大概從一開始就沒對這次行動抱太大信心,所以才會選擇這群成員。
事情成了,他們會獲得更多錢財和地位。但如果失敗,他們就會像壁虎斷尾般被立刻舍棄。
女人的尖叫和花島一朗的怒吼在房間裡回蕩,男人一把扯過妻子的胳膊,不管不顧地狠狠紮了上去。
雖說這支針管裡麵隻是葡萄糖,但花島一朗不知道,他的妻子也不知道。恐懼會放大女人的感官,豐富的想象力此時成了致命的毒。
花島太太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惶恐不已。
“花島警官,怎麼樣,想起來了嗎,公安部搜查官的名單。”
花島一朗咬緊牙關,麵色因極度痛苦和憤怒變紅。猶豫良久,他用力閉上眼,沒有說話。
“看樣子是沒有。不過說起來,警官你的太太還真是漂亮呢,不知道身材怎麼樣。”
!!!
花島一朗倏然瞪大眼睛,青筋在脖頸處暴起:“如果你真的做了!警視廳和警察廳都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
男人正打算再說些恐嚇的話,卻見另一個人徒然看向唯一的出入口:“嗯?”
“怎麼了?”
“沒……總感覺剛才在門口看到一隻白色的生物。”
聞言,男人轉頭看向門口:“哪有?”
“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另一邊,降穀零抱著白色狗狗回到一樓院子外野蠻生長的叢林。除了萩原他們,公安部派出的人也已經彙集了七八個在樓下,隻待降穀零發號指令。
諸伏景光:“如何?”
降穀零未語,隻點了點頭。他當著一眾公安的麵,放下被他握在手中的、警視廳公安們格外眼熟的奶團子。
公安:……
大家麵麵相覷,不明白為什麼會在這種嚴肅的場合再次見到這隻曾被機動隊王牌、警察廳高層揣兜裡帶走的小狗。
降穀零沒有理睬周圍人奇異的視線,他隻是蹲下身自,用手抹平地上的沙土,對瀨川黃泉道:“裡麵的情況你都記住了嗎?”
黃泉小聲的嗷了一聲,在眾目睽睽下,咬起一根樹枝,邁著小短腿就開始在地上畫房屋結構圖。
剛才降穀零把她帶去了大樓內部,降穀零負責爬樓梯——黃泉小狗腿太短,根本無法獨立完成上下樓——賴川黃泉則負責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大搖大擺地穿梭在堆滿障礙物的房間,記住內部構造和情況。
於是一眾公安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還沒他們巴掌大的奶團子用樹枝在地上規範地畫出了大樓構造圖。
你彆說,畫的還挺標準。這小家夥用嘴叼著樹枝畫的直線比他們用手畫的還直。
不出三分鐘,賴川黃泉就在地上畫出了完整的構造圖。隻見她抬起粉色的肉墊指向其中某處房間:“嗷~!”
萩原研二了然:“他們在這間屋子是嗎,對麵有幾個人?”
賴床黃泉跳起來,用前爪用力在地上印出三個狗爪印。
“三個人啊,”諸伏景光捏著下巴略做思考,“他們有帶槍嗎?”
“嗷~!”賴川黃泉嗷嗚一聲表示肯定,在地上印出兩朵小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