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黃泉顫抖著收回手指,放輕腳步一點點往後退。她生怕自己做出什麼大動作或者發出響動,會讓麵前這頭已經紅了眼的銀發野獸衝上來撕碎她。
琴酒瞪著細長的上挑眼,裂開個殘忍的笑。他用槍指著黃泉,腳下卻開始往左邊移動。
黃泉不擅長推理,但她足夠聰明。不過一瞬,她就猜到琴酒想做什麼——他想和伏特加拉開一個距離,讓她抬平手臂也無法同時堵著兩把槍的槍眼。
當初管理員把這個技能強綁給黃泉時連技能介紹都沒有,她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會發生什麼。
在和伏特加拉開4米遠的距離後,琴酒殘忍地笑了:“伏特加,聽我口令。”
既然這個女人會在他們開槍的一瞬間用手指堵住槍眼,那他就和伏特加拉開五米的身位。
他就不信了,難不成這個女人還能像橡膠人一樣把手拉長?
一聲令下,琴酒和伏特加同時對已經退遠了的萩原黃泉開槍。
火藥炸開,子彈即將出膛。
槍響的瞬間,黃泉露出一個驚恐的表情,
說不定會死。
然而空曠的壓載水艙隻響起兩聲啞炮般的悶響,琴酒和伏特加維持著抬槍指向萩原黃泉的動作,陷入了沉默。
收縮手指卻隻摸到一場空,本該架在手中的冰涼的殺人利器全都不翼而飛。
而黃泉……
她抬起兩條胳膊,食指牢牢堵住了兩把手.槍的槍眼。
琴酒和伏特加的槍被她給吸了過來。
琴酒:“……”
伏特加:“……”
萩原黃泉:“……”
怎麼還帶這麼玩的!!
這被動技能也太霸道了吧!要麼把我吸過去,要麼把對麵的槍吸過來!你以為我是萬磁王嗎!
萩原黃泉不敢多猶豫,在琴酒衝過來前立馬調轉槍頭指向他,毫不猶豫地扣動下扳機。
撞針敲動時傳來哢嗒脆響,卻沒有子彈出膛。直到這個時候,一直麵色不佳的琴酒才終於露出個殘忍的笑。萩原黃泉藏在麵具下的臉也露出個欲哭無淚的表情——該死,槍裡沒子彈了。
這琴酒到底是有多恨她,居然打到空匣。
另一邊,伏特加也露出個鬆了口氣的表情,他上前一步狠狠踹在趴地上試圖逃走的男人身上,隨即從外衣內側掏出一把折疊刀。
伏特加絲毫不慌,他的槍早在之前的任務裡就打到隻剩一顆子彈了。他沒有換彈匣,剛剛射擊麵前怪異的女人用空了最後一顆子彈,所以就算她拿到槍也沒有用。
琴酒翻出根煙咬在嘴邊點燃,他隔著一縷青煙看向麵前的女人,隱約已經能看到她的死期。
“伏特加,”他冷笑兩聲,“殺了她。”
“是,大哥。”
伏特加握著刀衝了萩原黃泉衝去,像一頭發了狂的犀牛。彆看他體型壯碩,在奔跑和摔跤方麵可一點不弱。像黃泉這樣瘦弱的小姑娘,失去了管理局的身體強化,在他麵前根本不夠打。
泛著寒光的匕首即將劃過萩原黃泉的喉嚨,她站在原地似愣住般,下一秒卻驟然側身躲開匕首。同時雙手握住手.槍,用結實的彈匣的位置從左至右狠狠砸在伏特加額骨,發出骨頭和金屬撞擊的悶響。
她確實失去了被加強過的身體,但在一次次生與死中磨礪出來的戰鬥本能可不會因為更換身體就被遺忘。
砸完人,萩原黃泉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彎腰撿起剛剛被她丟在地上的伏特加的手.槍轉身就跑。這兩把手.槍上都留下了她的指紋,必須帶走。
剛剛一瞬間黃泉也考慮過直接向琴酒他們發起襲擊的可能性,但安室透說過,琴酒的
近戰能力非常強。失去了強悍的自愈能力,黃泉不敢妄自托大。
但萩原黃泉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艘船上除了琴酒、伏特加,還有其他黑衣組織的成員。
在她拎著槍一路狂奔時,一聲槍鳴在身後響起。也許是開槍人的距離已經超出「手指堵槍眼」技能的生效範圍,子彈劃破空氣,旋轉著擦過黃泉的小腿。
萩原黃泉腳下一陣踉蹌,險些沒能站穩。
她露出個痛苦的表情,扭頭看了眼身後。琴酒雙手插兜,穩如泰山般步步逼近,嘴角始終噙著殘忍的笑意。
眼看琴酒越靠越近,黃泉不再猶豫,翻身一躍而下直接跳入海中。
撲通一聲重物落水的響動被掩蓋在喧囂、紙醉金迷的歡鬨聲中,但還是有人看到了黃泉下墜時形成的一道黑影。
“有人落水了!”
不知道是誰先喊了這麼一聲,隨即甲板上圍了一堆看熱鬨的人。聞聲趕到的船長指揮著船員打開探照燈在漆黑的海平麵搜索,吃人的大海隻剩死寂,哪還有人的蹤影。
安室透隱匿在人堆裡,手上握著的手機不斷重播著萩原黃泉的電話,無人接通。他沉下臉色,後退幾步消失在看熱鬨的人群中。
順著扶梯一路衝向壓載水艙,隻亮著兩盞燈的船艙倒著一具被人隔斷了喉嚨的屍體,未見琴酒的身影。安室透咬牙,撥通了萩原研二的電話。
就在剛剛,落水聲響起的瞬間,他第一時間聚集到甲板上時瞥見了下層一閃而過的琴酒的身影。以安室透的才能,他甚至不用推理都能猜出結論——是琴酒他們把黃泉逼進了海裡。
電話隻響了兩聲就被接通,萩原研二低沉的聲音傳來:“嗨,小安室,你最好不是有壞消息要告訴我。”
垂落在腿邊的手攥緊了拳頭,安室透沉默片刻,咽了口唾沫:“抱歉,黃泉她落海了。”
*
收到消息的風見組織了沒有任務的公安部成員,坐著小艇在海上搜索。
萩原研二、鬆田陣平也帶隊在海上開始打撈——機動隊的工作範疇包括水難救助。
雖說水難救助不歸萩、鬆二人所在機動一隊管,但這兩位王牌急的恨不得親自跳進水裡撈人,又怎麼可能安心蹲在家裡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