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樹,我怎麼感覺……我家寶貝兒在出樓,並且在往我這個方向走?”
老樹沉默了會兒,“主人,您感覺沒錯。”
“……啊?”
“您抬頭。”
“……”
宋思年視線一抬,他視野裡那雙長腿恰好停住。
宋思年目光遲疑地慢慢劃了上去,最後定格在那張深邃清俊的臉龐上。
看了兩秒,宋思年滿意地笑了笑,“果然不管用誰的眼睛看,我家寶貝都很好看。”
老樹:“……”
謝忱在甘城市局裡名聲很大,即便不是信息偵查中隊的也認識他。所以見到謝忱正中攔路,後麵推宋思年的輪椅的警員,和旁邊跟著的警官都愣了下。
“謝顧問,您這是……?”
謝忱視線都沒往宋思年身上落半點,隻神色淡定語氣平靜地開口,“曾家的這位小少爺是我的舊交,聽說你們拘他進局裡,我過來看看情況。”
“……”
那警官和其他警員麵色變了變,各自眼神古怪地對視了下。
——就算是有過故舊,想要說情,他們也還真沒見這麼坦坦蕩蕩的。
謝忱雖然不認識在場眾人,但視線略一掃,便也看得出哪個是領頭的。他上前一步,和輪椅上正十分意外的仰頭看著他的青年錯過身去,像是再自然不過地把手搭到了宋思年輪椅靠背的頂端——
“局裡以什麼罪名下達的拘留證?”
那警官麵色稍定,“涉嫌聚|眾|吸|毒,有群眾向局裡寄了匿名舉報材料。”
“……”謝忱目光眺過對方肩頭,落到市局外麵扛著長鏡頭的記者身上。然後他唇角極輕地勾了下,那笑容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但站在他對麵的警官卻覺得心裡一涼。
“我聽說他是今天淩晨才醒的,我這個故舊密友都是剛得到的消息……舉報人的動作時真的很快啊?”
那警官強笑了笑:“對方中午發來的材料,我們——”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話音突然停住,眼神也變了變——懊惱的情緒從裡麵掠了過去。
“中午發來的。”
謝忱神色淡漠地點點頭,抬起手腕瞥了一眼手表,“舉報材料中午剛到,你們從審核材料到申請拘留到拘留證下達,再加上來回拘人的時間——用了不到兩個小時。”
在謝忱那平靜的如同問“中午吃了什麼”似的語氣裡,那警官額頭上卻微微滲出了汗水。他強顏歡笑道:“同事們辦事效率比較高……”
“確實很高。信息偵查中隊做的就是情報上的事情,有機會我一定認真查證你們的效率是怎麼提高到這種程度上的……也好在局內推行。”
“謝顧問……”那警官終於有些撐不住了,他壓低了聲音放軟了語氣與謝忱說道:“我們這也是按規章流程辦事……您放心,您朋友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隻是普通的行政拘留。都三年過去了,即便是查血查發也沒有可能得到什麼化驗結果了,所以隻要您朋友不供認自己吸毒事實,那我們就例行問一問,便把他放回去了。”
謝忱沒說話,隻垂著眼不怒不笑地盯著對方。
那警官被盯得尷尬,最後隻得硬著頭皮說:“謝顧問是局裡的顧問,我們請您幫忙……要不您陪同審訊?”
謝忱眼神微動,片刻後他點了點頭,“好。”
那警官鬆了口氣,轉身給前麵的警員示意了下。推著輪椅的那人剛要動作,謝忱側過身,聲音微沉:“我來。”
那小警員尷尬地看了旁邊警官一眼。
警官無奈搖頭,自己率先走了出去。他身後其他警員便也跟上。
謝忱推住宋思年的輪椅,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見那些警員走出去,坐在輪椅上的宋思年終於忍不住了,他表情古怪地向後一仰頭,在世界倒立的視野裡看著謝忱——
“我昏迷醒來之後就有些不記事了……我認識你?”
謝忱淡淡一垂眼,藏著黢黑情緒的眼睛掃了宋思年一眼:“我們曾是摯友,你忘了?”
宋思年:“……”
低下頭後,他托著下巴悶悶不樂地問老樹:“為啥我家寶貝,會跟這個小白臉是摯友……哦對這小白臉還是個gay。”
老樹:“最大可能是他倆好過。”
宋思年:“——嗯???”
“……”從宋思年的話聲裡感覺到了生命威脅,老樹立馬改口,“不不不那不可能,喬珅都說了曾清溪是個潔身自好的,他跟謝忱肯定沒什麼親密關係。”
宋思年聽了這話絲毫沒得到安慰,反而眯起了眼,“你這話的意思,是跟我家寶貝扯上關係就不潔身自好了?”
老樹:“…………”
話都被宋思年說了,它還能說什麼!
而就在此時,迎麵過來的人救了老樹一命——
“謝顧問,下午好啊……哎,你前兩天總帶在身邊的那隻貓呢,今天怎麼不見了?”
“……”
謝忱眼睛一垂——
“離家出走摔斷了腿,被我送寵物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