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鬼市南門墓地出來之後,就近到路邊等了一會兒,果然沒多久便見一輛亮著警燈的車從甘城市內的路線方向開了過來。行經墓地時,警車開始減速。
之後,似乎是看到了兩人的身影,那警車停到了路旁兩人身邊。
車門一拉開,宋思年就聽見了個熟悉的聲音傳出來——
“大晚上的來墓地,謝顧問您可真是藝高人膽大啊——就是有下次的話能不能麻煩您和毛隊說說,彆總讓我這樣膽小的來,中隊裡不還有其他一堆人嘛……”
宋思年抬頭一看,樂了。
——
果然是警局那個叫孫得星的小警員。
“好久不見啊,小孫。”
“……啊!有鬼啊謝顧問——!!”
駕駛座上抱怨得起勁的孫得星被麵前突然近距離多出來的一張小白臉嚇了一跳,差點當場從駕駛座上蹦起來。
“嘖,膽子真小。”宋思年嫌棄地撇撇嘴,往後拉開了一段距離,坐回到後排座位上,懶洋洋地往靠背上一倚,“怎麼,這才分開多久,你就對我一點印象都沒了?”
聽了這話,似乎仍有些驚魂未定的孫得星這才小心翼翼又膽戰心驚地扭過頭看向坐在謝忱身旁的人。
看了幾秒,孫得星眨了眨眼,“……宋……宋先生?”
“這才對嘛,怎麼說我們也是在葛家村一起並肩作戰過的,”宋思年笑眯眯的,“看在你還記得我的麵上,不跟你計較了,開車吧。”
“……哦。”孫得星蔫蔫地縮了回去。發動車,開了出去。“不過都這麼晚了,謝顧問和宋先生怎麼跑到這荒郊野外的墓地裡來了啊?”
謝忱剛要開口,就被旁邊宋思年笑眯眯地搶過去話頭——
“當然是幽會啊。”
“——??!!”孫得星震驚地從後視鏡裡看向後座的青年,然後又看向謝忱,目光和聲音都顫巍巍的,“真……真的嗎……謝、謝顧問……”
“……”
謝忱無奈地側眸看向宋思年,“好了,彆鬨了。”
宋思年聳聳肩,看向車外,“哎,現在的小年輕,可實在是太不經逗了啊……”
駕駛座上“不經逗的小年輕”被這話憋得臉通紅。
過了好一會兒,他似乎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小著聲兒對宋思年解釋:“這不怪我,我要是平常還能有判斷力的,實在是快嚇破膽了——我還沒這麼晚開過夜車、更沒開到過墓地呢……來的路上差點嚇得跑錯高速。”
宋思年聞言笑笑,“那你得慶幸啊,你這是剛開到墓地旁剛好就遇見了我們——這墓地外麵的路也彎彎繞繞,沒迷裡麵你算運氣不錯的了。”
“所以墓地修這麼大乾嘛啊……”孫得星咕噥了句,“啊,對了,謝顧問,您放在局裡的個人終端我給您帶過來了,就放在車門內側,這次案件相關的警情通報已經發到您的個人終端上了,毛隊讓您去到市局前先在路上了解一下情況。”
“嗯,知道了。”
謝忱應了一聲,從旁邊車門裡側拿出了一塊平板電腦大小的個人終端。
他這邊打開後,宋思年便好奇地湊了過來——
“這是什麼?看起來還挺好玩的。”
謝忱無奈,伸手把青年下頜托住,扶到一旁,“這是警局專用的個人終端,用來傳訊案情,不是玩具。”
“……哦。”宋思年撇撇嘴,坐了回去。
過了片刻,估摸謝忱已經把案情看得差不多了,宋思年才問道:“所以是什麼情況,需要三更半夜地把你往市局拉?”
謝忱關上終端,微微皺眉,“是個舉|報|案|件。”
宋思年一愣:“舉|報?貪|汙|受|賄嗎?這種怎麼會跑你們中隊去?”
“不是。”謝忱說,“是有人通過捉鬼師向市局舉|報,懷疑自己的親生弟弟通過雇傭收買鬼類,害了他們家裡的老太太,還想勾結律師、偽造遺書,獨霸遺產。”
宋思年:“嗯,…………嗯?”
從知道謝忱能聽到自己聲音之後就一直沒再開口的老樹此時終於忍不住了,小聲地念叨:“主人,這個案情怎麼聽著那麼耳熟呢……”
宋思年麵無表情:“……我特麼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遲疑了兩秒,他看向謝忱:“難不成……這個舉報人叫陳耀瑞,他舉報的親生弟弟叫陳耀豐?”
謝忱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這件事和你有關?”
宋思年表情無辜——
“實不相瞞,我可能就是舉報人所述案情裡那個‘被勾結’的律師。”
謝忱:“……”
前麵駕駛座上的孫得星驚歎地看了宋思年一眼,然後才小聲地提出異議:“謝顧問,我們中隊情況特殊,好多簽了保密協議的,這麼跟宋先生討論案情……可能不大合適。”
謝忱對這的反應就平淡多了,“我已經向上麵提交申請,申請批準他成為中隊編外調查人員。”
“哦哦。”孫得星放心地縮了回去。
宋思年則好奇地貼過來,魂音傳聲問:“你什麼時候已經申請了,我怎麼不知道?”
謝忱神情淡定:“一分鐘後吧,我先擬個申請草稿。”
宋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