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事,李辰安倒是對安親王吳歡的這番邀請有點興趣。
畢竟在他的初衷裡,遊曆天下就是他原本的願望。
但現在他有事。
還是很急迫的事。
另外,他和鐘離若水都戴著麵具。
這玩意兒哪怕做的再精致,它畢竟和人的臉皮還是有些區彆的。
若是在光線極好的時候,若是彼此距離近一些,若是相處的時間稍微長那麼一點,指不定啥時候就會露出了破綻來。
所以,李辰安沉吟三息,很是抱歉的說道:
“殿下之盛情,本不該拒絕,但我真的有事。”
吳歡臉上露出了少許遺憾:“先生有何事?我……雖然在宮中不得勢,但畢竟也是個皇子,多少還有些臉麵。”
“若是先生需要我做些什麼,我視先生為兄長,先生大可直言,萬萬不可生分了。”
“隻管說,若是我做不到,我亦會告知於你。”
小二端著酒菜上桌。
吳歡取過了酒壺給李辰安和鐘離若水斟了一杯酒。
李辰安端起了酒杯,“先多謝賢弟,賤內不善飲,為兄就與賢弟共進一杯!”
“謝李兄!”
二人乾了一杯酒,李辰安放下酒杯,說道:
“想來賢弟也知道,我那弟子,他在廣陵城拜了個武學的師傅,就是洗劍樓的吳洗塵。”
吳歡點了頭,“此事確有所聞,聽說他還學會了不二周天訣的前四個法式?”
李辰安沒有否認,“可惜啊,他在武學上的造詣終究遠不及文學,若是多悟透幾個法式,想來也不會輕易死在了西山之巔。”
“我出山來吳國,就是要去洗劍樓走一趟,去幫他完成一個他生前的夙願。”
一旁的洗劍樓的大長老冉世平一聽,驚訝的問了一句:“他生前有何夙願?”
“他的師傅吳洗塵的骨灰有一半葬在洗劍樓裡,他原本想著吧……等寧國的那些破事安穩了,接回了那皇長子,他就去洗劍樓祭奠一下吳洗塵。”
“當然,想來你們也知道他有個未婚妻叫鐘離若水。”
“鐘離若水身有先天寒疾,要治好她的病,我那徒兒就需要將不二周天訣練至大圓滿。”
“所以,他原本也是想著帶著他的未婚妻同去洗劍樓,去洗劍樓的聖地忘情台看看。”
“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一線機緣……這還沒成行,他卻夭折了。”
“我呢,心裡也很是悲傷,於是帶著賤內出來走走,去洗劍樓為我那徒兒給吳洗塵上一炷香燒一捧紙。”
“若是能去忘情台幫他看一眼……這一趟也就算是圓滿了。”
“此後便無事,若賢弟依舊在東旭城,我再來尋你。”
“若賢弟已回了西嶺郡……我便去西嶺郡與賢弟一見。”
“至於結廬而居也就算了,我們夫婦二人在山野裡散漫習慣,與賢弟小聚之後……”
李辰安又舉起了酒杯,悠悠一歎,“青山不厭三杯酒,長日惟消一局棋。”
“陶然無喜亦無憂,人生且自由。”
“許能再會,許不再會,皆似浮萍任漂流。”
“我們夫婦二人今日趕路實在太累,借賢弟這杯酒,謝賢弟的這番心意。”
“把酒夜談且待他日,喝了這杯酒,為兄就此彆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隨緣再會!”
……
……
李辰安帶著鐘離若水和秦日鋼夫婦離開了這處天井。
安親王吳歡並沒有因此而惱怒。
“大長老、夏姑娘,請坐。”
洗劍樓大長老冉世平和夏花拱手一禮,坐在了涼亭裡。
安親王給二人斟了一杯酒,指了指這一桌子的好菜,微微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