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化二十五年十二月十七夜。
永安城知府衙門的書房中,太平教教主魏紅血召集了太平教當下骨乾齊聚一堂。
他們在等待暢飲的時候商議著接下來的計劃。
這一應計劃皆是駱烈所製定。
極為周祥,聽起來前途一片光明。
魏紅血養的那隻大將軍還沒有帶回來清水鎮的消息,這便說明清水鎮的那支步卒並沒有連夜出發。
金輪法王也受到了魏紅血的邀請來到了這書房之中。
他頗為遺憾。
一輩子單槍匹馬殺人越貨,這一次本可以當個將軍統兵打仗,卻沒料到那群沒卵子的東西竟然沒有來。
那應該是明日才會來了。
所有人都鬆懈了下來。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副教主駱烈正在給他們描繪的美好未來之中。
……
……
大雪沒有變小的跡象。
風還刮的更大了一些。
永安城裡沒有巡邏的士兵,因為這座城對於太平教的人而言,它已經非常安全。
街巷裡的光線很是昏暗。
沒有人會料到就在這風雪中,就在這無人的巷子裡,有一個女人正在悄然前行!
她向州府衙門處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
因為在那處食鋪子裡,她本來是要向那位老板問問校場的方位的,卻不料無意間聽到另一桌有食客在低聲的談論何去何從的問題。
他們說到了太平教的首領就在州府之中。
太平教的核心人物,也都住在州府的衙門裡。
月紅遲疑了片刻,尋思擒賊先擒王,那便先去州府的衙門下毒再去校場。
並不耽誤。
她已至州府衙門外。
躲在了一處牆角根,她探頭向衙門口望了望。
門口有兩個挎著刀縮著脖子在屋簷下走來走去的士兵。
她正要飛到牆上,一個士兵的聲音傳了過來:
“黃老哥,看來這兩天會有大動作。”
另一個士兵止步,“這話怎講?”
“教主將那麼多人都叫去了裡麵,斥候營那姓王的出來的時候不是說了一嘴麼?”
“說狗皇帝的兵已經到了清水鎮……我家就是清水鎮的。”
“雖說有百來裡路,可若是騎兵,也就個把時辰就到了這裡。”
“今晚連副教主都來了!”
“還有六位護法將軍!”
“我尋思吧……狗皇帝派來的兵恐怕有多,教主才會如此重視。”
另一個士兵呲笑了一聲:
“你知道個屁!”
“狗皇帝就派來了兩三萬人,還都是步卒,這不是來送死的麼?”
那人雙手攏在了袖子裡,又道:
“我告訴你吧,教主今兒個晚上是要請副教主還有六位護法將軍喝酒!”
“……你怎麼知道?”
“廚房的張胖子是我小姨夫,他親口說的!”
“這不,廚房那邊正忙活著呢。”
頓了頓,那人望了望天,“這狗曰的天氣,今年的雪比以往下得更長久一些。”
“咱們河西道,今年的雪災,恐怕會死不少人!”
他對麵那士兵雙手放在嘴前哈了幾口氣,“清水鎮這一次也慘。”
“教主前幾天不是說過的麼?”
“隻要投靠咱們太平教,就不用擔心沒有飯吃。”
“我估摸著啊,這場雪停了之後,怕是有許多人湧入這永安城了。”
“哎……都是為了活命,對於咱們這樣的小人物而言,似乎也沒有個對錯。”
二人聲音愈發的小了。
月紅沒有再聽。
她悄然翻上了牆頭,貓著腰看了看這偌大的州府,鼻子仔細的嗅了嗅。
她如一隻蝙蝠一般的飛了去。
片刻之後落在了州府大院的左方。
那是廚房的位置。
廚房裡燈火通明。
有香氣嫋嫋。
她戴著麵巾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悄然而至,落在了廚房的外麵。
想了想,就這麼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