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回到他們紮營歇息的地方時, 江清歡已經坐在侍梭鋪好的毯子上,白虎趴在她身邊。
白虎抬眼,懶洋洋地看了黃藥師一眼,然後低頭, 旁若無人地舔了一下自己的爪子。
黃藥師見狀,頗有些無語。他總覺得江清歡養著的這隻白虎,在江清歡身邊的時候, 是真把自己當成了一隻肥貓。
他正想著, 忽然一隻手朝他伸過來,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紅彤彤的野果。
梅絳雪站在他旁邊, 笑意盈盈地看向他, “剛才你和清歡出去的放風的時候, 我和侍梭去摘的, 黃島主要嘗一個嗎?”
紅彤彤的野果, 女子白皙修長的手指幾乎能從光滑的果皮上倒映出來。
黃藥師搖頭, “謝了, 我不餓。”
正拿著一個野果啃的江清歡聞言, 忍不住抬頭, 梅絳雪臉上的笑容微微凝了一下, 隨即將野果拿回去。
江清歡:“師姐,我要吃。”
心中覺得有些尷尬的梅絳雪聽到江清歡的話, 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看了江清歡一眼,她將手中的野果拋給江清歡, 笑著開玩笑:“你這個小饞貓,怎麼感覺你的肚子就像個無底洞似的?”
江清歡將野果接住,笑得愉快:“我還小,要長身體呢!”
梅絳雪:“……”
黃藥師看了看抱著野果啃得正歡的少女,忽然說話:“你放走的那匹汗血寶馬,好像來找你了。”
江清歡:“什麼?”
黃藥師朝前方的樹林示意了一下,隻見剛才那隻汗血寶馬就站在樹林當中。江清歡見到那汗血寶馬,眼睛都亮了。
“真的是來找我的嗎?”
她開心地笑著,就朝汗血寶馬的地方跑過去。
黃藥師站在原地看著少女繞著汗血寶馬走了一圈,大概是良駒寶馬皆有靈性,知道是江清歡幫了它一把。在江南七怪麵前脾氣十分暴躁的汗血寶馬,在江清歡麵前,竟然出奇地溫順。
沒一會兒,黃藥師就看到江清歡抱著汗血寶馬的脖子,十分親昵的模樣。
梅絳雪跟黃藥師並肩而立,目光落在江清歡身上,像是解釋一般跟黃藥師說道:“清歡從小就很有動物緣,冥嶽曾經還有人被她院子裡停留的白蛇嚇暈了。”
黃藥師偏頭看向梅絳雪:“白蛇?”
梅絳雪:“是一條碗口大的白蛇,那白蛇就在清心苑的回廊上,冥嶽弟子奉命去找清歡的時候,見到了那白蛇吐著蛇信朝他爬過去,便嚇得昏過去了。”
正趴在地上的白虎歪頭,看了梅絳雪一眼。
黃藥師聞言,卻笑了,“她可真是能招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
梅絳雪微笑:“有時候,還是很羨慕她的。”
黃藥師卻沒有再說話,隻是看著江清歡對著汗血寶馬又是搓又是揉的,嘴角有些不自覺地上揚。
在黃藥師分神的時候,梅絳雪已悄悄走開,接著便是一陣悅耳的簫聲響起。
何以解憂?
無以解憂。
梅絳雪一路上都在想自己的身世,在想她如果真的是師父的女兒,該要如何。
可惜,她想不出來該要如何。或許,真的要到了不得不麵對的那一刻,她才能知道自己該要如何去做。
有時候,真是羨慕江清歡。
活得那樣無憂無慮,肆意灑脫。
江清歡去樹林裡跟汗血寶馬見了一麵,然後就領回了一匹寶馬。梅絳雪等人早就見怪不怪,黃藥師雖然表麵上不動聲色,可心裡卻驚訝不已。
即便汗血寶馬通人性,知道江清歡是它的恩人,但至於就這麼跟著江清歡了麼?
而好不容易可以從天上落再陸地上的幾隻鸚鵡,見到了汗血寶馬,先是一愣,接著便是不約而同張開翅膀,力求有潑鳥罵街的架勢,破口罵道——
“哪來的妖豔賤貨!”
站著並沒有栓繩子的汗血寶馬不動如山,懶洋洋地靠著白虎的江清歡先是瞄了不遠處正在閉目養神的黃島主一眼,接著看向幾隻鸚鵡:“不許亂罵。”
關二哥將頭埋在翅膀下,“小姐姐勾搭了野馬,難過。”
劉皇叔:“嚶嚶嚶嚶。”
飛將軍膽大包天地飛到汗血寶馬背上,卻被汗血寶馬一抖,給抖了下去。
飛將軍猝不及防,隻好怒罵:“你這無恥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