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離開了歸雲莊, 江清歡在歸雲莊裡安分了幾天,和梅絳雪一起走走院子裡,然後順著那些回廊小道七繞八彎的走兩圈。
她本來就記性極好,走那些八卦陣也不求甚解, 直接走過就全部都記下來了。
江清歡也不管什麼生門死門,就按照陸乘風第一次帶著她和梅絳雪一起走時的路,十分輕鬆地走了下來。
陸乘風看得目瞪口呆, 居然這樣也可以?
梅絳雪微笑著說道:“清歡, 怎麼可以這樣呢?你記得這個陣法,下個陣法要是有變化怎麼辦?”
陸乘風聽到梅絳雪的話, 點頭, “奇門遁甲之術, 本就是按照奇門八卦排列而成, 其中有死門也有生門。可惜我學藝不精, 隻學到師父的皮毛, 我這兒的陣法一旦定下生門便無法改變, 若是我師父在桃花島的陣法, 那是可以隨著二十四氣節的變化而變化的。”
說起黃藥師, 陸乘風的語氣裡滿滿都是驕傲。
江清歡聽著陸乘風的話, 微微點頭,想著她將小紅給黃藥師用了這些時日, 等黃藥師回來, 非得要纏著黃藥師將他桃花島上的陣法畫出來給她看看不可。想著想著,她忽然想起前兩天聽歸雲莊的人說太湖上的水盜又出來猖狂了。
江清歡看向陸乘風, “陸莊主,我有話想問。”
陸乘風:“清歡姑娘請說。”
江清歡:“我聽說太湖上有水盜為患,為何官府不去處理?”
陸乘風聞言,苦笑道:“清歡姑娘有所不知,如今官府自顧不暇,水盜長年累月有油水給他們,他們自然不會處理。”
江清歡眨了眨眼,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不解問道:“你們這些江湖中人,最喜歡做的事情,難道不是揚善除惡嗎?如今水盜在太湖為患,刁難漁民,中原這麼多的武林豪傑,竟也不敢出手?”
梅絳雪在旁邊聽著江清歡的話,就知道她想打什麼主意。昨天的時候,江清歡才見過丐幫的少幫主,江清歡和少幫主嘀嘀咕咕的,聊了不算短的時間。梅絳雪隱約聽到江清歡說冥嶽在中原毫無名氣,那可不行,她得做點有影響力事情。
洪七少幫主聽了就哈哈大笑,說她想做點有影響力的事情當然是可以,但是如今中原武林頗為平靜,她要怎麼有影響力?
江清歡一聽洪七的話,就站了起來叉著腰,“洪七哥哥,你以為武功高強,又或者還是打敗了哪個人才叫影響力啊?影響力講究的是老百姓的力量,你知道吧?”
洪七少幫主一臉懵逼,說他能知道什麼?他都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江清歡的腦袋裡麵怎麼總是裝著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想起昨天幾乎被江清歡弄得快要跳腳的洪七少幫主,梅絳雪覺得眼前這個陸乘風也離跳腳不遠了。
果然,這邊的陸乘風已經驚呼了一聲,“什麼,清歡姑娘你想去見水盜的頭兒?”
江清歡側頭,把玩著發辮,“嗯,不可以嗎?”
陸乘風:“……”
當然不可以啊!師父說了讓他對這個清歡姑娘多多關照,可是關照清歡姑娘關照到讓她去見海盜的頭兒?師父知道了,估計會叫他切腹謝罪的吧?
江清歡看著陸乘風的神色,十分善解人意地說道:“陸莊主不必多慮,我要去見海盜的頭兒,自然是早有準備的。冥嶽弟子也不是吃素的,洪七少幫主還答應了這幾日要與我一同在太湖上遊玩呢。”
陸乘風聞言,隻能苦笑。師父倒是好,叫他要關照眼前的這個少女。可這個江清歡,既美又有靈氣,就是太過任性妄為了些。
她是真的膽大包天,什麼事情都是說做就做啊!
陸乘風都能想到等黃藥師回來的時候,他得準備好菜刀給師父。不,師父是個雅人,又怎會用菜刀?他還是先準備一把鋒利的好劍。
太湖上,清風徐來。
一艘華麗得有些不像話的新船在太湖上行駛著,聽說這是江南花家的遠方親戚,初到江南,還沒到花家去拜見長輩呢,就先到湖裡遊船了。
“清歡,你這招行不行的?”
船內,梅絳雪手持玉簫,看向外麵的波光粼粼,眉頭微蹙著。
江清歡盤坐在藤席上,笑意盈盈地看向梅絳雪,笑道:“師姐,稍安勿躁啊。水盜再有能耐,不過也是一幫烏合之眾。若是能成氣候的,早就成了什麼漕幫了,那會混到現在還是一群水盜。”
侍梭大概是常年陪在江清歡身邊,早就習慣了自家四姑娘人美膽大路子野,她還幫忙安慰了一下梅絳雪,“三姑娘,不會有事的。我們船上的都是冥嶽中一流的高手,又精通水性,即便有什麼意外,還有外麵洪七少幫主他們接應呢。”
江清歡本來是不想帶著梅絳雪一起的,不過是幾個水盜而已,不過梅絳雪說想來看看,江清歡想了想,看看就看看吧,梅絳雪不會武功,可也有急智,應該不會成為累贅的。而且為了以防萬一,江清歡甚至還答應了明天燒十個好菜給洪七少幫主吃,好讓洪七少幫主親臨現場,有什麼突發事件,他也好搭一把手。
江清歡想,三師姐在冥嶽裡都是被眾人視為最心善最體恤能他們的人,性情與世無爭,於是江清歡覺得讓從來沒有打過群架的梅絳雪親臨打群架現場,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所以就帶著梅絳雪一起出來了。
太湖麵上,夕陽西下,除了有華麗的新船之外,還有零星的幾艘漁船。
洪七少幫主帶著鬥笠站在漁船上,看了看神色,乾脆將手中的漁網一撒,交給旁邊的小嘍嘍,自己盤坐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