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風捧著包袱, 見江清歡久久不接,也鬨不明白這個少女的心思是什麼樣的。
但是!陸乘風作為黃藥師的徒弟,他弄不明白江清歡的心思不要緊,他弄得明白自家師父是什麼心思就行了。反正陸乘風是從未見過自家師父在哪個姑娘身上這麼花心思, 即便是他的師姐梅超風,師父也沒這麼花過心思。
江清歡和梅超風,怎麼能是一樣的呢?
這些日子陸乘風是看明白了, 眼前的少女看似天真無害, 實則狡黠聰慧。她對許多事情有自己獨到的看法,所謂正邪在她眼裡約等於沒有, 而且她行事也不按常理出牌。這樣的脾氣, 跟自家師父倒是十分般配, 陸乘風如今唯一糾結的, 就是江清歡好似尚未開情竅。
這個少女對誰都是一個樣, 什麼洪七少幫主、四條眉毛陸小鳳, 還有江南花家的花滿樓, 江清歡一個洪七哥哥, 一個花七哥哥, 喊得是毫無心理障礙。
陸乘風心裡十分為師父憂心, 師父他老人家再晚回來一些時日,說不定跟江清歡混得還不如洪七等人跟江清歡混得更熟絡些。
陸乘風心裡是思緒正在飄著呢, 感覺雙手一輕, 是江清歡將他捧在手中的包袱接了過去。
江清歡舉高了包袱,看了看, 然後問陸乘風,“黃島主什麼時候會到太湖來?”
既然人都到了中原,為何要讓小紅先回來太湖。難道黃藥師後麵不用趕路了嗎?
陸乘風連忙笑道:“師父本是要與汗血寶馬一同回來的,但在途中遇見了重陽宮的道士,說是全真教的王掌教有事,希望師父能去終南山一趟。”
這就更奇怪了,去終南山也是要騎馬的啊。
江清歡和黃藥師一路從雲南到中原江南的時候,就知道黃藥師是不怎麼喜歡坐馬車的。他那麼急著讓小紅先回歸雲莊做什麼?
在江清歡的心中,自己跟黃島主是交情是非一般的交情,畢竟黃島主是跟聶小鳳打過架聊過天,還幫冥嶽設計過機關的人。她對黃藥師是不能那麼小氣的,隻要小紅願意,黃藥師就是再借小紅用個一年半載她也不會在意的。
陸乘風看著少女臉上毫不掩飾的疑惑,暗中捏了一把汗。
自從黃藥師離開了太湖之後,陸乘風也弄不好自家師父到底是什麼想法,他也不管黃藥師是什麼想法,反正黃藥師讓他對江清歡多關照,他就多關照,關照不上就時常送信給黃藥師,初始不過是試探性的提了一兩句清歡姑娘在歸雲莊如何如何,誰知黃藥師竟然回信了。信件雖然不長,但關心之意溢於言表。
陸乘風一看,就知道自己押對寶了,於是三天兩頭就寫信給黃藥師,不外乎就是清歡姑娘今天和洪七少幫主去打水盜了,明天清歡姑娘又去了杭州……如此雲雲,黃藥師早就知道江清歡不是個省事的人,即便是遠在桃花島,看著陸乘風給他的書信,也沒忍住歎了一口氣。
翌日,黃島主就在他藏寶的庫房裡找出了鎮庫之寶軟蝟甲。
江清歡武功已經算是江湖上少有的拔尖,身邊有白雕引路、白虎開路,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危險。可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清歡年紀尚輕,雖也曾闖蕩江湖,可都是小打小鬨,真遇上什麼大事,她即便有能力自保,也難免會遭人暗算。
軟蝟甲刀槍不入,穿在身上還能防禦拳掌,給她當防身之物是最好不過了。
於是,黃島主從東海出來,就直接將包袱綁在汗血寶馬身上,讓它帶著兩封信件到了歸雲莊。而黃島主本人,則是應邀去終南山見王重陽了。
江清歡看著陸乘風有些忐忑的神情,權當他擔心自己不收黃藥師給的軟蝟甲會責怪他,也沒放在心上。
畢竟,其他的她不太清楚,可黃島主喜歡遷怒的這個事情她還是很明白的。
江清歡將包袱交給身邊的侍梭,然後將黃島主給的信件折好,笑著跟陸乘風說道:“麻煩陸莊主了,等黃島主到了太湖之後,我再親自向他道謝。”
陸乘風見江清歡收下了軟蝟甲,鬆了一口氣,“清歡姑娘客氣了。”
江清歡甜笑著朝陸乘風微微頷首,就帶著侍梭回了竹意苑。在跟院子裡萌寵打鬨了一小會兒,又和梅絳雪聊了一會兒天之後,陸小鳳就讓人來問江清歡什麼時候可以出門赴宴。雖說他們都是客人,但遲到了總是不好,更何況對方還是關中有名的珠光寶氣閣的主人。
江清歡隻好回房間去換衣服,侍梭手裡拿著幾套衣服比劃著,問江清歡想穿哪一套。
江清歡看著平鋪在床上的軟蝟甲,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侍梭:“哪套打架的時候最方便,就穿哪套。”
侍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