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章(2 / 2)

江清歡看著陳玄霜毫無防人之心的模樣,心中莞爾。難怪那天她和朱七七去逛市集,需要梅絳雪幫忙解圍,這姑娘,看著就跟無害的小白兔似的。

還不等江清歡說話,陳玄霜身邊的男人已經板起臉來,聲音也有些冷厲,“你長大了翅膀硬了,義父使不動你了是吧?”

陳玄霜聞言,不由得有些委屈地看了男人一眼,隨即又有些歉意地跟江清歡笑了笑,“我義父人很好的,他平時一點都不凶的,你等等啊,我馬上就回來。”

陳玄霜說著,就往前方的藥房跑了過去。白衣的衣角隨著她的走動揚了起來,拂過兩邊的茵茵綠草。江清歡看著陳玄霜的背影,偏了偏頭看向留在原地的男人,十分篤定地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陳天相。”

陳天相麵無表情,放在身側的手握緊了又張開,隨即冷聲說道:“你是聶小鳳的徒弟。”

江清歡微笑著,“是的呢,原來你就是冷三爺所說的大夫,這十幾年來,陳大夫在此,日子過得可好啊?”

陳天相:“與你無關。”

江清歡:“怎會與我無關?陳大夫是我師父的師兄,我如今見到了您,按照禮節,還需要喊您一聲師伯呢。”

陳天相聽到江清歡的話,臉板得跟棺材板一樣,“我不配當你的師伯,你的師父與我的師父,早已恩斷義絕。”

江清歡一看陳天相說起聶小鳳,就跟說起什麼禁忌一般的模樣,就免不了生氣。她臉上的笑容一收,凶巴巴地跟陳天相說道:“早已恩斷義絕,那你還養著我師父的女兒做什麼?!”

陳天相聞言,大怒:“誰說玄霜是你師父的女兒?”

江清歡見狀,反唇相譏,“她若不是,自然就不是,您這麼生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陳大夫,你知不知道害得旁人骨肉分離,是很缺德的事情?”

陳天相聽到江清歡的話,微微一怔,他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臉上流露出幾分苦澀,隨即又隱沒。他正想說什麼,這時陳玄霜跑了過來,還喘著氣。

“義父,冷二爺讓您趕緊到朱爺的房間,朱爺方才被人用暗器射傷了,流了好多血!”

江清歡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離開了大廳一小會兒,就已經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在她身邊的陳天相,已經被陳玄霜火急火燎地拉著走了。江清歡也不急,反正她知道朱富貴是不會有事的,再說了,不還有個沈浪嗎?

她環顧四周,看了看在這小花園中的草藥,雖然陳天相已經雙目失明,可他到底是一代神醫羅玄的大弟子,醫術了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到底收留陳天相的仁義山莊,到底知不知道陳天相的來曆呢?

江清歡一邊考慮著事情,一邊慢悠悠地走回大廳。可還沒到大廳呢,就有個丫鬟裝扮的小姑娘急衝衝地朝她跑了過去,“四姑娘,你是四姑娘嗎?”

那小姑娘在江清歡麵前停下,氣還沒喘順呢,就跟她說道:“四姑娘,我是小泥巴。您是在找梅姑娘嗎?她如今正陪著我家姑娘在老爺的屋裡呢。”

江清歡:“……”

這麼沒心機的貼身丫鬟,她也是能想象到朱七七的心機或許是比淺灘還淺。

朱富貴的房中,陳天相正在裡麵看診,冷二爺在裡麵陪著,冷三爺和沈浪則是站在外屋。江清歡進去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朱七七被陳玄霜拉著,陳玄霜一邊拉著她一邊說道:“七七,剛才沈少俠和冷二爺都說了,不是白姑娘的錯。你彆遷怒她,她也是無辜的。”

江清歡一愣,再往朱七七瞪著的方向看去,隻見她前晚和黃藥師一同去夜訪色使所包下的客棧時所看到的白飛飛,此刻正低著頭。即便是她低著頭,也能看到她絕美的臉上有一個巴掌印,而梅絳雪正在她身旁,小聲地跟她說什麼,還給她遞過去了一管小藥膏。

白飛飛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她沒有抬頭,隻是輕輕搖著頭,幾滴淚水隨著她的搖頭而落下。

被陳玄霜拉著的朱七七見狀,原本便十分氣憤的神情,此刻變得更加氣憤了,“不用你貓哭老鼠假慈悲,要不是你,我爹也不會快要死了!”

陳玄霜在旁邊勸著朱七七,“七七,你冷靜一點。有我義父在,朱爺一定會沒事的。”

朱七七聽到陳玄霜的話,恨恨地跟白飛飛說道:“你最好求神拜佛,求我爹沒事,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江清歡看裡麵的場景,就沒進去。這種哭哭啼啼的戲碼,她最煩看到的。問了一下旁邊的小泥巴,才知道原來就在她離開的那會兒功夫,快活王座下色使送來了三件稀世珍寶,還送來了一個年輕貌美的白飛飛,說隻要朱富貴願意與李媚娘和離,那三件稀世珍寶和白飛飛,便是快活王的聘禮。

原來快活王柴玉關派出座下色使到了開封,是為了求親。

小泥巴十分義憤填膺:“可我們夫人,在我家姑娘出生後不久便已離世,就算沒去世,又怎能嫁給快活王那個大魔頭?!”

江清歡雖然覺得小泥巴是個傻白甜,可這話她卻很認同。再說了,朱富貴可是要跟江南花家爭奪天下首富之位的啊,稀世珍寶他多的是,怎麼可能就會在乎快活王讓人送來的那幾件所謂的稀世珍寶?

要是為了這幾件破玩意兒,連結發妻子都可以不要,那朱富貴還是人嗎?他還要不要名聲了?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所聽說的奇葩好像是有點多,一個個就跟腦子進水了似的。

而這時,一直在外麵的沈浪終於沒忍住,走進屋內。

江清歡以為沈浪會去安慰朱七七,但是他並沒有,他隻是走到白飛飛麵前,看著那個低著頭的姑娘。

沈浪:“白姑娘。”

白飛飛聽到沈浪的聲音,一直低著的頭終於抬起,隻見她那雙大眼睛裡還含著眼淚,端的是一枝梨花帶春雨的楚楚動人。她看向沈浪,聲音低低地喊了一聲,“公子。”

沈浪見狀,臉上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溫聲說道:“你不會有事的。”

水光在白飛飛那雙動人的眼睛裡轉著,可終究還是沒落下,她似是十分感激,向沈浪輕輕地應了一聲。

朱七七見到沈浪的舉動,又控製不住情緒了,隻是她這回不僅將矛頭對準了白飛飛,還對準了沈浪。

“沈浪,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都忘了我爹平時是怎麼對你的嗎?他如今因為這個女人受傷了,還不知是死是活,你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

沈浪聞言,回頭看了朱七七一眼。他嘴角微勾了下,隨即十分冷淡地說道:“多謝朱姑娘提醒,但若我是你,便不會在父親傷重,大夫還在裡麵看診的時候在此大吵大鬨。你難道不清楚,你這般胡攪蠻纏、大呼小叫,是會影響陳大夫的嗎?”

朱七七聞言,登時氣結,“沈浪,你——”

她話說了一半,像是覺得沈浪所說的話也有道理,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卻再也說不下去。

沈浪見她終於願意消停了,才轉身,看向白飛飛。

“你在這裡也於事無補,讓我帶你走?”

白飛飛那雙眸子驀地睜大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浪,她望著沈浪半晌,然後低聲說道:“公子,飛飛隻是一個孤女。”

沈浪卻是微微一笑,朝她伸手。

江清歡沒有再看下去,她覺得誰高誰低,一目了然。不管這個白飛飛是不是幽靈宮的宮主,她的段數比起朱七七,可不隻是一點點而已。

朱富貴受傷的事情跟江清歡無關,江清歡懶得在仁義山莊再待著,如今這時候,陳天相也沒空搭理她,但是她總算是知道了陳玄霜的身世,這一趟仁義山莊之行,竟然是出乎意料地順利呢。

梅絳雪看到江清歡的身影,也無意攪和進朱富貴和快活王的糾纏當中,連忙跟朱七七告辭了出去找江清歡。

師姐妹二人對視了一眼,都十分有默契地轉向冷三爺。

熱鬨看夠了,也該要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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