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章(1 / 2)

江清歡剛到來成為一個小女嬰的時候, 是大饑|荒,父親已死,母親奄奄一息。

她小小一個被母親護著,雙目所及, 儘是瘡痍,那時候從不敢想象自己將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隻希望不要被那些餓得喪失人性的人發現她, 吃了她。

後來, 聶小鳳路過,她被聶小鳳所救。

從此, 她有了師父, 有了一個叫冥嶽的家。

師父的身世很坎坷, 師父的經曆也很讓人唏噓。江清歡在冥嶽的時候, 覺得師父是自己最親的人, 所以什麼事情都希望師父能高興開懷。

即使她的師父聶小鳳, 不是所謂的武林正道, 是彆人口中的妖女。

可那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她被師父所救, 被師父所養, 就連一身武藝, 也是師父傳授的。

江清歡隻恨師父對她沒要求,若是師父想要, 彆說羅玄那個家夥藏在血池裡, 就是埋在地裡,她也要挖地三尺將人給挖出來。

她一直覺得自己心裡隻會覺得師父最可親, 師父最可信。

直到她遇見了黃藥師,一開始的黃島主也不是那麼好惹的,江清歡至今還記得在牛家村東邊的那片桃花林中,要每天早起給黃島主掃地做飯的日子。

那時候,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有如今這樣跟黃島主平靜相處的日子。

江清歡望著前方那眉目俊朗的男人,眉眼彎彎,笑問:“我如今看著像是很煩惱嗎?”

黃藥師看了她片刻,然後輕笑:“清歡,你的心事並不會寫在臉上,可我認識你的時日並不短。”

時間不短,一年半的時間,但足以釀成相思。

江清歡聽到自己的名字再度被黃島主念出來,微微一怔。

其實黃島主真正會喊她名字的次數寥寥可數,平常大多數時候都是她蹦蹦跳跳地跑去黃島主的桃花居,或是去問他討丹藥,又或是去請教他旁的事情。

每次她才靠近,黃島主那冷冷清清的聲音便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響起,名字也不喊,就問你又有什麼事。說得好像她就是個給他沒事找事的人一般。

但江清歡覺得黃島主麵冷心熱,絲毫不在意,經常是撒嬌帶賣萌怎麼討好怎麼來,極少有被拒絕的時候。

黃島主對她而言,是特殊的。

可這種特殊,特殊到這麼程度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的時候沈浪和白飛飛在前廳秀了一把恩愛,弄得江清歡如今見到黃島主,就不由自主地想要是黃島主這樣的人,動情起來的時候,會是怎樣的。

黃藥師看著離他幾步之遙的江清歡怔怔地看著他,那雙平常總是透著幾分狡黠的鳳眸,此刻帶著幾分迷茫神色,不由得劍眉微挑了下。

黃藥師:“怎麼了?”

黃島主的話讓江清歡從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後笑著說道:“沒怎麼,就是忽然想起來,黃島主至今尚未婚配,難道就沒有心上人嗎?”

黃島主一聽江清歡的話,俯首,那雙桃花眼徑直看進她那雙秋水般的鳳眸裡,隨即,眼角一挑,“為何忽然好奇此事?”

江清歡:“洪七哥哥也有一個心上人表妹呢,黃島主文韜武略,東海桃花島之名傳遍天下。旁人都說,黃島主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

黃藥師聽江清歡的話,就覺得她肯定後麵還有話。

江清歡偏頭,幾縷頭發就順著她的動作滑到了肩上,隻聽得她笑問:“黃島主這些年來四處遊曆,難道就不曾對哪位姑娘心生好感嗎?”

黃藥師聞言,先是微微一怔。可黃島主雖然孤傲清高,卻並不是什麼不解風情的木頭,哪能不知道眼前這姑娘的心思。

黃藥師:“怎麼無端端就關心起我了?”

江清歡無辜地眨了眨眼,“我隻是想到朱爺想將朱七七許配給沈浪之事,若是昨日朱富貴見識到黃島主的風采,說不定事情便會不一樣呢。”

黃藥師一聽,頓時心生不快,“你想說什麼?”

江清歡話一說出去,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她本想說要是朱富貴見到了黃島主,說不定就直接想將朱七七許配給黃島主而並非是沈浪了。可這麼一說,黃島主可就不隻是生氣了,說不定十天八天都不睬她的。

黃藥師盯著江清歡,拂袖轉身,正要離去的時候衣袖被人揪住了。

“我錯了,你彆生氣。”

黃藥師低頭看著那隻揪著他衣袖的手,修長的手指就跟削蔥根一般瑩白。每次她惹惱了他,認錯認得比誰都快,可到底內心有沒有真的悔過,一概看心情。

男人的目光緩緩上移,對上她的盈盈雙目。

“你真的覺得自己錯了?”

江清歡眨了眨眼。

黃藥師看到她的模樣,覺得她真是慣得不能要了。他冷哼了一聲,將衣袖從她的手裡抽出來,然後揚長而去。

江清歡看著自己空空如是的手,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好像是她認識了黃藥師這麼久,他頭一次這麼認真地發脾氣。

江清歡頭皮一陣發麻,自作孽不可活,她覺得這回自己麻煩大了。

就在江清歡覺得自己麻煩大了的時候,梅絳雪已經回到了西廂。

她從知道了聶小鳳的另一個女兒手臂上的字就是絳字之後,整個人好像就恍恍惚惚的反應不過來。

“可真巧,那個字和師姐的名字一樣呢。”

江清歡的話再度在她的耳畔響起,梅絳雪眉頭微蹙著,隨即緩緩走進了自己的房中。

或許是她太過多心,她總覺得江清歡好像知道了什麼,與她說的話稍微有心一點,都會覺得江清歡意有所指。

梅絳雪將門掩上,整個後背靠在木門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她低頭,撩起了自己的衣袖,看著那個殷紅的“絳”字,原來她真的是師父的女兒。

她曾以為自己的父母雙亡,自己隻是一個孤兒,後來是師父見她可憐,收養了她。

或許許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師父收養她,也是上天注定的。就是,不知道師父知道她的身世後,會是什麼樣。師父會激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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