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貴身上中了當日白飛飛手銬中的暗器,如今雖然已經逐漸恢複,可因為那暗器上喂了毒|藥,朱富貴又不是習武之人,因此也是元氣大傷。加上快活王那邊咄咄逼人,一直在等朱富貴答複,是否願意將愛女朱七七嫁到快活城。
朱富貴每次想起這個事情,那個心塞就彆提了。
而這天,色使又到了仁義山莊拜訪,問朱爺是否考慮好了,到底是要女兒還是要血池圖。
朱富貴臉色還是慘白著的,縱然溫文淡定如他,看到快活城的人都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讓他們哪邊涼快哪邊待著。可惜快活城中高手如雲,仁義山莊也有高手,可真要與快活王那樣的梟雄來決一死戰的話,並無勝算。
再氣也得憋著,朱富貴勉強將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與色使說道:“不敢再勞動你再次前來仁義山莊,我先前已說過,小女早有婚約在身,日前負氣離家出走,至今依然毫無音訊,實在不敢妄自向你的主子許下承諾。至於所謂的血池圖,我也說得很清楚,我並不知道什麼血池圖的下落,你的主子要來找我,怕且是找錯人了。”
色使聞言,詭秘一笑,“朱爺不徹查一下您莊裡的人,便說不知道血池圖的下落,豈不是太過馬虎。我家主子有命,令我在開封城再等半個月,希望半個月後,能收到朱爺的好消息。”
語畢,他雙手抱拳,揚長而去。
朱富貴看著色使離去的背影,臉色鐵青,好不容易撐著人走了,就是一陣猛咳。旁邊的冷二爺見狀,連忙上前來扶著他,“朱爺。”
朱富貴擺了擺手,示意他彆小題大做,聲音有些低啞:“七七呢?最近她怎樣了?”
冷二爺:“七七如今在清風齋一切都好,就是心情不太好。冥嶽的兩個姑娘從小不在中原長大,又是被聶小鳳親自撫養長大,行事異於常人。自從七七帶著小泥巴留在清風齋後,那冥嶽的四姑娘為了不想走漏風聲,每隔兩天才讓丐幫的弟子帶來一封信,每次來的人都不一樣。”
朱富貴:“那信呢?”
冷二爺:“那信都在我這兒,因為先前朱爺身體不宜過於操勞,便沒拿來給您看。”
朱富貴扶著椅背坐下,順了順梗在胸口的氣,說道:“拿來我看看。”
冷二爺的臉色卻有些遲疑。
朱富貴眉頭皺了起來,“叫你拿,你拿來便是。”
冷二爺隻好將信件拿了出來,不是冷二爺不想給朱富貴看,而是朱七七寫的信,不外乎就是自己今天受了多大的委屈,爹爹的傷還沒好嗎?怎麼還沒接她回去如此雲雲之類的。那個天之驕女,從小到大,就沒有受過一丁點兒的委屈,寫出來的委屈在旁人看來不見得是多大的委屈,可朱富貴向來對這個女兒千依百順,冷二爺就是擔心朱富貴看了之後憂心忡忡,傷勢又加重。
可朱富貴看了朱七七寫回來的信之後,隻是輕歎了一聲,並未多說什麼。
冷二爺看著朱富貴的模樣,有些擔心地喊了一聲:“朱爺?”
朱富貴卻並不如冷二爺所擔心的那樣憂心,他隻是輕歎著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七七如今這樣的性子,隻能怪我。我總是以為自己能護著她一輩子,卻沒有想過若有一天,我無法庇護她,她又該如何?”
冷二爺聞言,笑道:“七七生性活潑可人,定能找到願意護她一生一世的良人。”
朱富貴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並未搭話。
他的女兒到底是怎樣的性情,他心裡難道沒數嗎?這些年來,她順風順水慣了,如今非常時候,他讓沈浪去見冥嶽的兩位姑娘商量,讓那兩個姑娘暫時收留朱七七,不讓她的行蹤暴露。那冥嶽的兩位姑娘是答應了,可既要不委屈朱七七,又不要讓朱七七的行蹤暴露,委實是太有難度。朱七七寫來的信,都是在控訴冥嶽的四姑娘江清歡如何如何虐待她。
朱富貴對江清歡也有印象,那個小姑娘,看著比他的女兒七七還要小一些,一身紅色的衣裙,清豔明媚的容顏,眼角眉梢的笑意都靈動無比,實在是令人過目難忘。
這位冥嶽的四姑娘年紀雖小,名氣卻不小。
仁義山莊在對外發出請帖之前,都對邀請之人有過調查,若是江清歡真的如同朱七七所說的那樣,仁義山莊又怎會邀請她前來做客?
玉不琢,不成器。
從前是他對朱七七太過寵愛和放縱,才會養成她今天這樣任性胡鬨的性格。也該是讓她吃點苦頭,好好地雕琢一下她,否則日後他在九泉之下,都無顏麵對媚娘了。
朱富貴將冷二爺給他的信件一一看完,然後才跟冷二爺說道:“這次仁義山莊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快活王知道媚娘死了,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他雖然給了我兩個選擇,但此人生性殘忍,毫無信義可言,不管我選擇了哪一個,他依然不會放過仁義山莊。這些日子我在養傷,也在想下一步該要如何是好。想來想去,隻得一個方法。”
冷二爺:“什麼辦法?”
朱富貴:“殺了快活王。”
冷二爺愣住,隨即苦笑,“可是要殺快活王,談何容易?”
朱富貴卻笑了笑,“事在人為,不管是易是難,總得要賭一把。沈浪如今人在什麼地方?我想見他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