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在竹下書院老夫有提起,不過……”
鐘離若水心裡一緊,“不同意?”
“也不是,不知道李文翰受了什麼刺激,他遲疑了很久,說這件事得讓他兒子自己做主,也就是說沈家要取回婚書就讓沈家去找李辰安。”
“哦……可這婚配問題不是當聽從父母之命麼?”
寧楚楚反手又給了鐘離若水一刀:“你可有聽從了父母之命?”
鐘離若水小嘴兒喏喏,終究啞口無言。
但這並不能打擊到少女惜才也喜歡這人的心思,她站了起來,脖子一揚,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我去二井溝那巷子看看。”
……
……
李辰安回到二井溝巷子那處家裡的時候,妹妹李巧兮正在後院裡等著他。
“哥,”
看著一頭汗的哥哥,李巧兮有些驚訝,“這大早上的,你乾啥去了?”
李辰安取了一條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去跑步了,這身子有些弱,娘怎樣了?”
“娘已經差不多好了,昨天我又去回春堂請張大夫開了個方子,再吃兩劑估計就痊愈了,對了……哥,昨天晚上爹去看了娘。”
李辰安從院子角落的水井中打了一桶水洗了一把臉,“他態度怎樣?”
“比以前好了很多,言語……言語有些愧疚。”
“這東西就是爹昨晚給我的,讓我交給你,說這件事由你自己做主。”
“什麼東西?”
“沈家的婚書呀,爹說這婚書退還是不退,你自己決定,我倒是覺得不退的好,畢竟沈家小姐知書達理也很漂亮,若是成了我的嫂子,可能羨煞許多人。”
李辰安笑了起來,他揉了揉李巧兮的腦袋,接過這婚書看了看,隨手丟在了桌上。
“明天下午你過來一下,幫我個忙。”
“好呀,什麼事?”
“也沒什麼,哥準備釀酒,你幫哥燒下火。”
李巧兮眼睛瞪得大大的,驚訝問道:“你還會釀酒?”
“你哥會的東西可多了,明兒個釀出來你就知道了。”
小姑娘眼裡滿是崇拜,就是依舊有些疑惑,心想哥既然有這些本事,早些時候怎麼不表現出來呢?
若是爹知道了哥的本事,想來也不會將哥給逐出了家門。
她忽然想起這兩天在廣陵城裡流傳極廣的那首《蝶戀花》,本想讀給哥哥聽聽,又忽然想起詩詞文章本就是哥哥心裡的痛,於是她放棄了這個想法:
“那我先回去給娘煎藥了,明兒再過來。”
“嗯,家裡若是有什麼事,記得來給哥說一聲。”
“好!”
李巧兮開心的離去,李辰安去西廂房看了看匠人們弄的那些釀酒所需的器物,可彆說,手藝還相當不錯。
他回到了院子裡,又拿起那婚書來看了看,才知道那個叫沈巧蝶的姑娘還差半個月才滿十六歲。
這婚書當然是要退給人家的,畢竟他連那個叫沈巧蝶的姑娘生的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其實就算知道也得退,因為人家看中的是李辰安能夠出人頭地,現在就算自己占據了這個身子也沒有出人頭地的可能。
這古人所認為的出人頭地是出將入相,和自己所理解的偏差極大。
現在他也沒有成親的心思,一來是剛來到這裡,先得弄出些產業來紮下根。
二來嘛,女人,特彆是一直黏在身邊的女人確實有些麻煩,影響自己右手拔劍的速度。
將這婚書揣入懷裡,摸了摸兜裡剩下的三兩銀子,他又有些犯愁,因為要釀造出十斤酒,這需要大致四五十斤糧食。
買糧食倒是夠,但酒曲這東西卻有些貴。
另外鋪子的裝飾完工之後還得結算一筆工錢,又得想辦法弄點銀子才行了。
就在這時候,後院走了一個人進來。
這是個胖乎乎頗為富貴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華麗的精鍛長袍,記憶裡浮現出了他的名字——沈千山!
本應該是自己的嶽父,但現在他前來顯然是奔著這婚書的。
李辰安笑了起來,覺得自己的運氣挺不錯。
賣婚書這種事不知道以往有沒有人乾過,但現在他準備這麼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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