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有什麼不妥的?沈家是商人,聽聞這沈小姐嫁給霍少爺是當妾!與其當妾,莫如嫁給李公子當個正妻,畢竟而今的李公子可是魚龍會舵主,有這身份,霍家也奈何不了他。”
有人做恍然大悟模樣,“如此說來,那沈小姐又要退婚一次?”
“仔細看看,這就要看李公子想不想吃這口回頭草了。”
那些言語落在了沈巧蝶的耳朵裡,令她麵色頓時一紅,她杏眼一瞪,上前三步,站在了李辰安的麵前。
她很生氣。
她很想要再次斥責李辰安一番。
可她卻想起了來這裡的時候沈千山對她說的那句話——
“你代表沈家向他賠個不是……你很委屈,為父也很委屈,但這委屈而今要藏在心裡!藏得越深越好!”
李辰安也以為這沈巧蝶要弄出什麼幺蛾子,卻不料沈巧蝶那張原本滿是寒霜的臉上忽然綻放出了一抹笑意。
這反而令他心裡生出了警惕。
接著便見沈巧蝶規規矩矩的向他道了一個萬福,“算我有眼無珠,其實仔細想來,沈家與你也並無過不去的仇恨,就算是退回那婚書,你也是收了銀子的。”
“而今,你既然成為了魚龍會的舵主……沈家在江南行省的生意,還請你高抬貴手!”
此間寂靜無聲。
那些圍觀的群眾當然聽見了沈巧蝶的這番話,這番話再次坐實了李辰安那身份,也讓他們明白了這是沈家在向李辰安低頭。
曾經的那個李家棄子,那個在二井溝巷子裡一無是處的傻子,那個令沈家處心積慮想要退回婚書的姑爺,而今居然已經成了沈家無法高攀的存在!
世事難料啊!
當時這沈家不賣一顆糧食給李辰安,甚至聯合了大小許多糧商讓他們也不許賣一顆糧食給李辰安,現在這沈家恐怕腸子都悔青了。
更何況那退回去了的婚書。
所有人又都看向了李辰安,心想這麼個可伶可俐的人兒前來求情,李辰安恐怕也會借驢下坡,將那些事就此揭過,便能輕易的收獲沈家的友誼。
卻不料他們看見李辰安咧嘴笑了起來,然後他們聽見了李辰安那如春風一般輕柔,卻如寒霜一般冰冷的聲音:
“沈姑娘不夠誠意啊!”
“你不是說我就是一個螻蟻般的存在麼?”
“你不是說我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更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麼?”
“其實我真的知道,所以當初我對你父親說他的格局有些小……他恐怕不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