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洋洋灑灑一番話震驚了商滌,也令吳洗塵刮目相看。
他的這些話超出了二人的認知,尤其對商滌的衝擊最大。
商滌本就是博學之士,當年在京都辭官來到這裡,有樊桃花嫁給了鐘離破的原因,也有他看不慣官場那些黑暗的原因。
但他受了長孫先生的邀請加入了皇城司,他認為皇城司所行之事就是善事,就是在為天下人伸張正義!
皇城司一手控製著江湖中人的濫殺無辜,一手控製著朝廷各地官員的貪張枉法。
這些年皇城司給江湖中人立下了規矩,也成為了那些官員頭上懸著的一把劍。
他認為這就是對惡的約束,可李辰安卻說這其實是另一種惡!
因為沒有人能夠監督皇城司。
皇城司下麵有數以萬計的諜子,那些諜子都是人,是人就有私心,就有欲望,就會利欲熏心,就會和某些人坑壑一氣。
所以在李辰安看來,一個正常的國家,就不應該有這種機構存在。
可商滌問起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李辰安卻看了看窗外的夕陽。
“老哥,你的茶很好,外麵的那些蘭花也很香。”
“我呢……就是個商人,披著魚龍會的虎皮,為的是平平安安的求點小財。”
“其實……皇城司的存在也是好的,裡麵終究有一些如老哥你這樣的好人,終究有一些惡人會得到你們的懲罰。”
“至於其它,我一介草民,也根本就沒有去想過,想那些事頭痛,也於事無補,隻是自添煩惱罷了!”
“你去京都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幫我帶點酒去給鐘離若水。”
而後李辰安告辭,商滌送他們至碼頭,最後問了一句:“此行京都,可能同行?”
李辰安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
……
“去京都乾啥?”
吳洗塵問。
“去看看若水。”
“那這魚龍會怎麼辦?”
“我覺得見鐘離若水更要緊一些,至於這魚龍會嘛,且看看葉破如何。”
“……好吧。”
“你和我一起去?”
吳洗塵跳上了馬車,望了望夕陽,搖了搖頭。
“你去京都之日,就是為師去越國之時。”
“不是說三個月之後的麼?”
“早去,早回!”
“……好!”
“真去霍府赴宴?”
“真去,要想當好一個惡人,就得先和惡人打成一片!”
……
……
鐘離府。
華燈初上時候。
鐘離塑坐在書房,就著燈光,看著手裡的一封信。
鐘離秋陽恭敬的站在他的麵前,一直等到鐘離塑將那封信收入懷中。
鐘離塑這才抬起了頭來,那張很是威嚴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坐,煮茶……不,上桃花釀!”
鐘離秋陽抿了抿嘴,去取了一壺酒和兩個琉璃杯。
他斟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父親,問了一句:“那小子如此高調,仿佛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是魚龍會的舵主……這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