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
李辰安一大早去了桃花山上給樊老夫人和吳洗塵上了香燒了紙,沒有再去桃花山莊,而是帶著一行人匆匆返回了廣陵城,又向畫屏湖的碼頭而去。
晶瑩剔透的冰淩掛在了畫屏湖畔的那些柳枝上。
那些冰淩在陽光下便散發出了五彩的光芒來。
晚溪齋的冬也下雪。
那些鬆樹的枝條上會掛著很長的冰條,在陽光下比這柳枝上的冰淩更加炫目。
但和李辰安走在畫屏湖畔的蕭包子卻覺得這裡的景致更美一些。
許是因為身邊的這個人。
人在心裡,景就在眼裡。
蕭包子一搖一擺的走著,時不時看看那一湖澄澈的水,時不時看看身邊的這個人,滿心歡喜。
無憂也無慮。
但李辰安的臉上卻有一絲若隱若現的憂慮。
倒不是奚帷會用怎樣的手段亂了蜀州,而是按照計劃,在自己前往平江城之前,皇城司軍情一處將送來江南最新的情報,包括在姬泰一係授首之後江南那些官員的舉動,也包括那個江南商氏和江湖中的那個青幫的消息。
但現在卻還沒有音訊。
“你養的那隻鳥,它會不會飛丟了?”
李辰安看向了蕭包子,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
蕭包子眉眼一揚,“它可丟不了,丞相丟了它也不會丟。”
一旁埋頭緩緩而行的小黑驢抬起了驢頭,它似乎聽懂了這話,不瞞的瞅了蕭包子一眼,張嘴發出了啊呃啊呃的抗議聲。
李辰安沒有再問,一行人來到了碼頭,登上了那艘鐘離府的畫舫。
站在二樓的甲板上,畫舫緩緩而行,有河風撲麵,有些涼。
對於乘船,蕭包子的內心是抗拒的。
但李辰安要去那桃花島給商滌上墳,蕭包子又隻能跟著。
這湖麵分明平靜,船行也極為安穩,可偏偏她的臉都白了。
幸虧距離不遠,蕭包子沒有等船靠岸就從船上一飛而起,落在了桃花島的岸邊。
岸邊站著四個女子。
她們是商滌身邊的春蘭、秋菊、夏荷、冬梅。
商滌已故,他的墳就在桃花島上,這四個姑娘也回到了桃花島,成了這裡的守墓人。
她們沒有見過蕭包子,卻也沒有拔劍。
因為那艘駛來的畫舫。
也因為那畫舫船頭站著的那個少年。
船靠岸,李辰安一行站在了桃花島上,四個姑娘齊齊躬身一禮。
“奴婢迎公子大駕!”
四個姑娘李辰安都已見過,彼此寒暄兩句,便在她們的引領下,向商滌的墓走去。
“家主在世的時候留有遺言,說這桃花島將贈送給梁蔓蔓梁姑娘。”
春蘭一邊走一邊向李辰安說道:“此後,梁姑娘就將是桃花島的島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