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二人心裡對皇權的恐懼——
哪怕皇帝已經沒了,但根植於他們心中對皇室的敬畏依舊存在。
寧楚楚坐在了椅子上,抬眼看了看這二人,輕聲的說了一句:“都起來吧。”
“多謝公主殿下!”
二人站起,再也不敢抬起頭來正視寧楚楚一眼。
“你們的名字本宮已記住。”
“等本宮回到了宮裡,自有對你們的賞賜。”
“本宮餓了,她們也都餓了……你二人去準備一些吃食……不用太精致,能填飽肚子就行。”
張德寶連忙躬身一禮,謙卑的說道:“稟公主殿下,臣已安排百味軒的廚子做了飯菜,想來就快送來。”
他的身子躬的更低了一些,又道:“棲遲縣是個小地方,也隻能有一些粗茶淡飯,比起宮裡的膳食相去甚遠。”
“臣很是惶恐,若是不合殿下口味……還請殿下多多包涵。”
寧楚楚乜了張德寶一眼,扭過身子從身旁的桌幾上取過了茶盞,掀開蓋碗在杯盞的邊沿輕輕一刮,說道:
“本宮不會怪你,不過本宮倒是想要知道一件事。”
“……殿下請問,臣,知無不言!”
寧楚楚淺呷了一口,這茶的味道不錯。
“江北州,五個縣郡的各一千官兵,押運著數十萬擔的糧草準備渡江而來。”
張德寶心裡一咯噔,便聽寧楚楚又道:
“那陣仗看起來就像是要打仗的模樣。”
寧楚楚將茶盞放在了桌幾上,眉眼一抬:“本宮有些疑惑,若是真發生了戰爭,江南之地富庶,要用糧草支援前線,這不也應該送去寧國的邊疆麼?”
“怎的會送到這江南腹地來?”
“莫非這江南之地……還有大的戰事發生?”
這話一問,張德寶的臉都白了。
他心想你都將那些官兵給殺完了,你也將那麼多的糧草給劫了、賣了,還變成了銀票揣到了你自己的兜裡。
這江南有何大事,莫非你還不知道?
既然知道,卻偏偏又問了,那這含義就不一樣了。
不能出賣了大都督,那隻能裝瘋賣傻。
張德寶遲露出了一副極為驚訝的表情:
“殿下說的這事……棲遲縣實屬偏僻,在平江州的八個縣郡中,這棲遲縣距離平江城最遠,也最窮……所以,殿下說的這事,下官尚未聽過。”
“不過……如果江北州那邊有官兵押運糧草過江而來,這或許可能是送糧至平江城。”
“而今攝政王剛剛主政,聽說國庫空虛,江南道既然是寧國最為富庶之地,這些年也多受了皇恩的眷顧。”
“現在國家有了苦難,估摸著餘大人是為了送糧至京都給攝政王分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