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又轉身向雨霧中看了過去。
可惜,若是陽光明媚,天上的那一幕,當更好看!
梅放夕忘記了去換那一身漆黑的袍子。
他已知道花滿庭的預料已成了真!
此刻的他,絲毫沒有了老態龍鐘的模樣。
他也一展身形,向山頂急速的飛去。
但他的身手畢竟不是太高,內力不夠渾厚,他飛的不是太快。
燕基道沒用多少功夫便在半山腰追上了他。
“先生!”
“……你真來了?”
燕基道一聲苦笑,“心裡有過一番掙紮,但還是來了。”
梅放夕停下了腳步,看向了燕基道,過了片刻,極為認真的問了一句:“你來此,劍指何方?”
燕基道扭頭又望了一眼。
天上那架鳳輦距離西山之巔越來越近。
他收回了視線看向了梅放夕,“先生,學生武道並沒有修劍,而是修的掌。”
梅放夕微微放下了心來。
當年在京都的時候,燕基道是他的學生。
燕基道極有天賦,在梅放夕看來,當年的燕基道若是要參加科考或者入朝為官,都會有一番景秀前程。
但令梅放夕遺憾的是,燕基道最終還是選擇了武道。
這是梅放夕無法教他的。
但燕基道踏入大宗師這事他知道。
如果今日燕基道前來有對李辰安不利之心……鐘離府的高手眾多,單單麵對一個大宗師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天上來的那些人!
更可怕的是鳳輦裡坐著的那個人!
她既然親自來了,那便是如花滿庭所言的這一局棋必然落下分出勝負的那一子!
她來了,向西山而來的更多尚不知道的江湖高手,或者正兒八經的兵卒,肯定就不遠了。
如果再有這個大宗師助她一臂之力……
花滿庭這棋,究竟下得是個什麼玩意?!
樊桃花,你真的死了麼?
花滿庭說燕基道來這裡是保護自己的……自己這樣的一個小人物,一個黃土都埋在了脖子處的糟老頭子,值得一個大宗師來保護麼?
所以,花滿庭讓自己來此,他的意圖……就是讓自己以曾經的老師的這個身份來阻止他。
或者阻止天上的那個她?
幼稚!
其實,梅放夕想多了。
燕基道並不知道梅放夕就是奚帷讓他來保護的另一個奚帷,因為梅放夕沒有換上那身漆黑的長袍。
他僅僅以為是在這裡偶遇了自己的老師罷了。
“為師真的不希望李辰安死!”
燕基道拱手一禮:“學生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