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京都玉京城。
靜閒居。
夜雖靜謐,卻沒有一絲風,空氣中是一股悶熱的氣息。
就在那處荷塘邊。
就在那荷塘上的涼亭裡。
溫煮雨搖著一把蒲扇和年承鳳在此間納涼。
荷塘裡的荷花已開了許多,在柔和的燈籠光線下顯得分外的嬌豔。
年承鳳此刻卻並沒有去看那些荷花,反倒是看著溫煮雨。
他臉上的神色頗為焦慮,但溫煮雨的臉上卻依舊平靜淡然。
“有時候我很佩服你這養氣的功夫!”
年承鳳站了起來,站在了圍欄邊,這才看向了那些荷花,又道:
“吳國大軍,現在究竟有沒有攻陷了玉丹河平原?”
“赤焰軍現在究竟有沒有抵達了玉丹河平原?”
“攝政王之薨,對商人們的信心造成的打擊,該如何才能重新挽回?”
“今歲已過半,但今歲戶部又能收上來多少稅銀?”
年承鳳連續四問之後他轉過了身來,又看向了依舊在搖著扇子的溫煮雨,又問:
“距離秋闈隻剩下兩個多月,抵達京都的學子越來越多,為何不讓他們去長樂宮?”
“另外,宇文鋒送來了國書,是國書!他將在明年春舉行登基大典,邀請咱們寧國皇帝去參加……”
“咱們的皇帝還有十天也將抵達京都,這登基之事,早就該籌辦……你為何讓禮部遲遲不動?”
溫煮雨在聽著。
一直等著年承鳳問出了所有問題,他才忽的一笑:“老年,坐,坐,站著腰疼!”
年承鳳看著溫煮雨那張笑臉就來氣,“老夫現在可不是腰疼!”
溫煮雨搖了搖扇子,眼睛一亮:“莫非腎疼?”
“就像蘇亦安一樣,他妻子來到京都這才幾天時間?”
“上朝的時候竟然扶著腰!”
“嘖嘖嘖嘖,這家夥,我以為他在三味書屋教了那麼多年的書已清心寡欲……”
溫煮雨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年承鳳打斷:
“說正事呢!”
“你今兒個不給老夫交個底,老夫就撂擔子不乾了!”
溫煮雨搖動扇子的速度慢了許多。
他望向了漆黑的夜空,沉吟片刻才悠悠說道:
“皇長子登基大典之事,若是按照禮製的規矩來辦,這需要一大筆銀子!”
“今兒個李文厚將戶部的賬簿丟給我看了看,盈餘僅剩下了百來萬兩,捉襟見肘啊!”
“另外,皇長子是個聾啞之人。”
“你想想,在登基大典上,他並不能誦讀拜天祭文,也不能對百官說出一番期許勉勵之話。”
“總不能舉辦一場無聲的登基大典吧。”
“與其這樣,不如就免了一應規矩,既省下了一大筆的銀子,還能避免了新皇登基時候的尷尬。”
“他既不能言,不如就沉默的坐在那皇位上,安安靜靜的當個皇帝,我倒是認為更好一些。”
頓了頓,溫煮雨也站了起來,兩步走出了這涼亭,站在了九曲回廊之上。
“至於無涯關那邊的戰事,燕基道為了他燕府,定會全力以赴,至於結局……大不了就暫時以玉丹河為界。”
“等吧!”
“等皇長子登基為帝之後發布一道安民的旨意,告訴寧國的百姓,攝政王生前的一應政策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