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去。
夏花穿著一身潔白的長裙,披著一身晚霞,騎馬來到了東旭城的西城門。
一身風塵仆仆。
但精神頭兒卻還很是不錯。
就要回家了。
就能安心的譜那一曲了。
一彆京都十年,就要見到心心念念的母親,就能吃到母親親手所燉的雪菜煨鹿茸了。
原本想著這中秋團聚之後自己就回天山,但現在夏花改變了主意。
因為她的先生李小鳳去了洗劍樓。
東旭城距離洗劍樓不遠,先生既然說就是代李辰安去洗劍樓祭拜一下吳洗塵,就是去看看忘情台……
那恐怕就是辰安的遺願了。
那自己也當去一趟。
至於去的身份,這已不再重要。
洗劍樓事了之後,問問先生有何打算,若是先生要帶著師娘遊曆天下,自己若能跟在他的身邊,那就是最好的。
天魔琴音的修煉方式和晚溪齋的道劍有相似之處,多為對世間萬物的感悟。
若說區彆……一個凝魔相,一個築道種,魔也好道也罷,不過是人們的稱謂罷了。
道,可因恨入魔。
魔,亦可因愛入道。
都是殺人技。
在乎於本心對殺戮的控製,而不是其他。
先生的詩詞,對自己的天魔相有著極大的幫助,與先生相處的這短短時日裡,心中的天魔相愈發的清晰了一些。
若是能將先生的那首《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譜曲而彈唱,已經有了鬆動跡象的一境中階的那壁壘說不定就能在不經意間破了。
破境是一方麵。
讓心中以李辰安為形而凝聚的天魔相更加清晰才是夏花所願。
或許當自己踏入大宗師這一境界之後,他在自己的心裡,便會栩栩如生起來。
那樣,才是長相伴!
夏花帶著麵巾,那麵巾遮住了她臉上的笑意,她的美麗的容顏並沒有完全展現在城門口許多的人麵前,但依舊被早已等候在這裡的小桂子一眼認了出來。
小桂子帶著兩個宮裡的大內侍衛連忙走到了夏花的馬前。
他手裡的拂塵一揚,躬身一禮,“奴才東宮近侍小桂子,拜見夏小姐!”
夏花一怔,忽的一笑:“喲,小桂子,長大了呀!”
小桂子直起了腰也咧嘴一笑:“夏小姐,奴才可也十六歲了!”
“是呀,時間過得真快,你怎知道我今兒個回來了?”
“太子殿下說的!”
小桂子極為歡喜的又道:“太子殿下可也長大了!個頭比奴才高多了,也愈發的威猛,可不是、可不是當年的模樣了!”
夏花眉間微蹙,心想本姑娘可還尋思調查一下李辰安西山之巔之事的背後,是不是有吳謙那廝的影子!
他竟然派了人來這裡等我……
等等!
母親去歲時候曾經來信提過一嘴,說太子一直沒有選太子妃,說太子偶爾會去夏國公府坐坐……還說太子時常提及年幼的時候……恐怕太子對你有意!
對了,二師兄也說過類似的話。
夏花眉梢一揚,看著小桂子,問道:“這麼說,是吳謙讓你來這城門口接我來著?”
小桂子嚇了一大跳。
他左右看了看,低聲說了一句:“小姐,太子殿下,真的長大了!大致明年秋,殿下可就是咱吳國的皇帝了!”
此言不言而喻,是希望夏花明白時過境遷,那個流著鼻涕的小孩兒,而今他可是吳國的儲君!
“哦……那我見到了他,豈不是要跪拜?”
“這、這、現在倒是不至於,往後嘛……”
小桂子又咧嘴一笑:“往後您和殿下可就是一家人了,想來也不需要跪拜。”
這話的意思也已挑明,這也是小桂子在夏花麵前自稱奴才的緣由。
但夏花卻撇了撇嘴,“這我可高攀不起,說吧,他是有話帶給我呢?還是要我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