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五。
這一天,吳國的薛昭儀僅僅帶了五名隨從悄然離開了吳國皇宮。
馬車駛出了東旭城,停在了東旭城外二裡地的官道旁。
薛簌簌下了馬車。
她望著遠處巍峨的城牆,眼裡有一抹留戀也有一抹淒然。
這畢竟是她生活了三十九年的地方!
來到這裡的時候還是個天真活潑的少女,離開的時候黑發間已有了幾縷銀絲。
來的時候皇上確實能夠迎風尿三丈,可離去的時候……皇上昨晚偷偷尿過,不過三尺!
歲月這個東西,就這麼不作痕跡的讓所有人漸漸老去。
她收回了視線,落在了官道旁的一顆桃樹上。
桃花又開了。
桃花每年都會開,人們隻看見了花的美麗,卻沒有人注意到桃樹的皮已有了枯萎的痕跡。
它早遲都會死的。
人也一樣。
原本以為自己也將在未來的某個時候死在那怡興宮裡,但現在自己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因為歸園主人的那些話。
也因為夏國公的那些話!
自己死不足惜,卻不能讓兒子去送死!
更不能讓兒子滿門去死!
有些事必須去做,那有些人,就隻能去舍!
“皇上,再見!”
她又深深的望了一眼那城牆,轉身來到了馬車旁。
駕車的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衣戴著一頂鬥笠的老人。
“娘娘,該出發了。”
“……走吧!”
她上了馬車。
那老人揮了揮手裡的馬鞭,一行三輛馬車滾滾而去。
馬車離開沒多久,這地方又來了兩輛馬車。
其中一輛馬車上下來了一個老人。
他的手裡提著一個鳥籠,鳥籠裡是一隻很是漂亮的畫眉。
他是夏國公夏莫愁!
他望向了遠方那消失的馬車,忽的咧嘴一笑:“楚天極駕車!他當真是薛昭儀的人!”
另一輛馬車裡有個女人的聲音傳來:“現在你相信我說的話了麼?”
“楚天極他姓楚!”
“他本就是南楚的人!”
“還是南楚皇室的人!”
“薛蠻子敢將女兒嫁給吳帝,一來當然是為南楚求個安寧,二來……南楚皇帝當然是希望吳國未來的國君是薛簌簌的兒子!”
“如此,兩國方能交好,南楚才能真正高枕無憂!”
“那麼平親王吳悔,他若是成為了吳國的皇帝,這對男楚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對你夏國公府……”
“你已經老了,哪怕你將夏璃再送去了下原州還成為了鎮北大將軍,你覺得你和吳帝都死了之後,太子吳謙登基為帝,會放過你夏國公府麼?”
“莫要忘記,夏花喜歡的可是李辰安!而吳謙視李辰安為畢生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