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 初秋 九(1 / 2)

越國京都四風城。

就在國子監的對麵有一條頗為幽靜的巷子。

巷子名叫桂花巷。

恰是桂花飄香時節,走在這桂花巷子裡,撲麵而來的便是濃鬱的桂花香味。

就在這桂花巷的東頭有一處三進院落。

院子裡有一顆整條街巷最大的桂花樹。

它便是越國大儒韋玄墨的家了。

此刻夜已深。

街巷裡早已沒有了行人。

隻有樹上的桂花偶有那麼幾粒悄悄的落下。

但韋玄墨後院的那顆桂花樹下的涼亭中,卻依舊亮著一盞燈。

燈下坐著兩個人。

那張石桌上擺著幾碟小菜,還有一壺酒。

酒,依舊是越國極為難得的畫屏春。

畫屏春並沒有賣到越國,就算是在寧國也是極為有限。

在越國能夠喝上畫屏春的人,自然非富即貴。

韋玄墨雖說是越國大儒,但他並不富。

弟子趙晗月倒是孝敬給了他一壇,他卻並不舍得喝,而今那壇酒依舊放在他房間的床下藏著,他希望等到自己的兄長回來再拿出來請兄長喝一杯。

所以這桌上的這壇畫屏春並不是他的。

而是喬子桐帶來的!

菜也是喬子桐帶來的!

韋玄墨看了看那酒壇子,又抬眼看向了喬子桐,“你喝這酒給銀子麼?”

喬子桐微微一笑,拍開了泥封,倒了兩碗酒遞了一碗過去,“雖說是我兒釀的酒,可我還沒見著我那兒子……喝酒也是要給銀子的!”

韋玄墨聳了聳鼻子,咽了一口唾沫,端起酒碗來呷了一口。

閉嘴。

眯眼。

過了三息才將那一口酒咽下。

他砸吧了一下嘴,“好酒!果然是真正的畫屏春!”

“你真就不急著去寧國與你兒子相認麼?”

“他那麼優秀!”

“你呢……你也好不容易才尋到了他,老夫怎麼想都覺得你與他相見,比留在這越國更重要!”

喬子桐未置可否。

他一捋下巴的那一縷短須,淡然說道:“畢竟近二十年沒有見了,再多等個一年半載也無妨。”

韋玄墨眼裡有些疑惑,卻沒有追問。

他又喝了一口酒,放下酒碗,沉吟三息,低聲問道:

“既然皇上已無法救治,六皇子畢竟比不上你那兒子……按照老夫對六皇子的了解……”

頓了頓,韋玄墨斟酌了一下,又道:

“皇上認為太子軟弱,認為四皇子野心太大……老夫都教過他們,對他們的了解多少知道一些。”

“其實老夫倒是以為四皇子繼位反倒是最好的,雖說他與禪宗有些往來,但禪宗畢竟是越國國教,國教與皇帝之間能夠無間,這也是一國之幸!”

“但六皇子……他之品性……”

韋玄墨搖了搖頭,沒有說出他的結論。

但這一結論卻已很是明白。

喬子桐依舊帶著微笑,他看了看韋玄墨,“這就是你決意離開越國的原因?”

“不看好六皇子登基之後的越國?”

韋玄墨麵露一絲苦笑,“老夫畢竟是越人,終究是希望越國能夠國泰民安……”

“此去寧國,一來有兄長之建議,老夫也想看看寧國究竟會不會如兄長所說的那般變化。”

“也就是看看你兒子究竟會將寧國帶至一條怎樣的路上。”

“這二來嘛……老夫就一文人,卻也有自知之明。”

“在廟堂上,老夫沒有多少話語權,在帝位的傳承上……老夫更是不敢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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