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紙鳶便聽見殿下喃喃的低語了一句:
“你本野草,無意爭春……卻亂了本宮的心!”
寧楚楚忽然抬起了頭坐直了身子,她的那張俏臉兒上恢複了幾許神采,於是,那荷花似乎在她的眼裡也就變得豔麗了起來。
“紙鳶!”
“奴婢在!”
“備車!”
“……殿下要出行?”
“對,咱們去一趟花溪彆院!”
紙鳶抬頭,眼裡驚詫,她沉吟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前些日子殿下不是說了再不去見他的麼?”
寧楚楚回頭,一臉嬌羞。
“可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是昨兒傍晚從江南飛鴿傳書送來的關於秋糧的那些消息!”
紙鳶一噎,心想這個理由真的有些牽強。
於是紙鳶轉身而去準備車馬,寧楚楚也起身離去,回到了她的宮殿,坐在了妝鏡旁。
兩個婢女輕輕的走了過來,為她梳著那頭秀發,也為她那張本就漂亮的臉蛋兒施了淡淡的妝。
她看了看妝鏡中的那張如花似玉般的臉,從妝盒中仔細的挑選了一支白玉簪子插在了頭上。
又挑了一對碧玉耳墜掛在了耳垂上。
想了想,左手拿起了一條金色的項鏈,右手拿起了一條銀色的項鏈,看了數息,她放下了那條金色項鏈,將手裡的這條銀色項鏈讓下人戴在了她那粉嫩的脖子上。
這條項鏈有一個同為銀色的墜子。
墜子上鑲嵌的是一個拇指頭大小的墨玉。
最後她從衣櫃中挑選了一條素雅的白色長裙,然後挑了一條鵝黃色的寬邊腰帶。
腰帶收緊,呈現在妝鏡中的便是一亭亭玉立有如含苞待放的荷花一般的美麗姑娘!
當鐘離若水離開花溪彆院往定國侯府而去的時候,寧楚楚的馬車也離開了皇宮,向花溪彆院而去。
馬車裡,紙鳶又看了看寧楚楚,原本殿下是極少打扮的,用殿下曾經的話說,便是麗鏡司裡的每一個女子都應該如男子一樣,倒不是不修邊幅,而是無須在意那些小節。
可今兒個殿下確實打扮了一番,比數天前殿下去花溪彆院的時候打扮得更細致了一些。
當然,這樣的殿下也更美。
李辰安那小子,也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紙鳶。”
“奴婢在!”
“你說……我若是真去求了父皇,這算不算那簽裡說的到頭成好事?”
紙鳶心裡一歎:
“這……奴婢以為應該、應該算吧。隻是,這種大事殿下還須三思!”
“昨兒個晚上天樞回來的時候說,越國的那個韋玄墨曾經去過一趟相府……殿下,奴婢就擔心這來者不善,若是姬泰與韋玄墨勾結起來,再、再將那些評判們賄賂幾個,這中秋文會,哪怕李公子真才高八鬥,恐怕也會落下一個慘敗的結局。”
“若是如此,奴婢擔心他活不過這個中秋夜……殿下這時候去找他,就怕對太子殿下不利!”
這句話紙鳶說的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寧楚楚卻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
李辰安離開了魚龍會,成為了姬泰的敵人,而姬泰本就一直在謀劃讓二皇子寧知行入主東宮,他本就是當今太子的敵人。
在這種時候四公主跑去找李辰安,這無疑會向姬泰傳遞一個信號——太子殿下青睞著李辰安,因為四公主是太子殿下的親妹妹!
姬泰不會認為是四公主看上了李辰安,而是會認為四公主在為太子殿下尋求另一個強大的助力!
而今整個京都都知道了李辰安是鐘離若水未來的夫婿,那麼李辰安做出的選擇,就極有可能代表著定國侯府的態度。
四公主去了花溪彆院,不管她和李辰安聊了什麼,都會讓姬泰一係認為這就是當今太子殿下在通過四公主再通過李辰安尋求定國侯府的支持!
如此一來,目前的這種微妙的平衡恐怕就會打破。
皇上正好回了宮,姬泰會不會狗急跳牆,就選在這個時候發動朝臣對太子殿下發難?
寧楚楚沉吟了許久,才忽然一笑:
“有皇城司長孫先生在,姬泰不會倉促而動。”
“你說……我若是向父皇提議,讓李辰安入朝為官,姬泰會不會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