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寧漱玉依舊帶著麵巾,那雙眼裡滿是幽怨還有惡毒的神色。
“母妃,父皇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他就算之前不知道梅園是女兒未來的駙馬府,可後麵女兒有告訴了他,他卻沒有改變主意,眼見著梅園可就真的是李辰安的了!”
“這還算不得什麼。”
“李辰安三番五次對姬相不敬……就算拋去他丞相的身份,這後宮中可還有一個姬貴妃!”
“怎麼說他也是皇親國戚,按照民間的規矩,他可是父皇的嶽父,父皇就是他的半子!”
“他怎會任由李辰安如此羞辱姬丞相?”
“就算李辰安真就是盧皇後的兒子,這也逾越了規矩。沒大沒小,成何體統?”
“父皇他……他這些年是不是變化太大?女兒實在、實在難以理解!”
麗貴妃依舊帶著笑意,一直耐著性子聽完了寧漱玉的這番不滿之言,這才開口說道:
“天家,沒有這種半子的說法!隻有君臣!”
“另外,人家姬貴妃都不急,你急個什麼?”
寧漱玉頓時愣了一下,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女兒心裡不平!”
“就為了梅園?”
“不全是……就是、就是見不到他李辰安如此囂張!”
麗貴妃嘴角緩緩勾起,慈愛的看著寧漱玉。
“你仔細想想,你和李辰安有何恩怨?”
“就算是霍家,在廣陵城,霍家與李府甚至可以說是毫不相乾!”
“一個是廣陵商戶,一個是書香門第,八竿子都打不著!”
“再說書凡那孩子,他在廣陵城倒是和李辰安有一些過節。可你再想想,那些過節是過不去的節麼?”
“娘說一句你不愛聽的。”
“現在的李辰安,恐怕早已將那些過去的事忘記。因為那些都是小事,而他現在要做的,卻已變成了大事!”
“甚至他可能已經忘記了霍書凡這個名字!”
麗貴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又道:
“娘曾經帶著你和你哥去過一趟東山。”
“東山很高,祁水原很大。”
“唯有站在東山之巔,方能俯瞰祁水原全貌!”
“但並不能看清祁水原上的那些草!”
“因為登上山巔之人,要的是開闊的視野,而不會將視線落在一顆草上!”
“娘並不是嫌棄書凡就是一顆草,草有草的好處,春來生秋來枯來年春又生……如此往複,雖然平凡,卻不擔風雨,可享無憂之歲月。”
“你這孩子,心眼兒還是太小了一些,娘希望的是你能安然的過一輩子。”
“至於李辰安,他在登山。至於能至何處……娘也不知道。”
“但娘希望你就站在祁水原上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就好!萬萬不要再去相府,去做那些你自以為聰明,卻可能給你帶來無儘災難的傻事!”
這最後的一句話,麗貴妃的言語頗重。
可寧漱玉卻無法理解麗貴妃的這番良苦用心。
“所以今兒個晚上父皇設宴,太子殿下、二皇兄還有哥哥都有參加,李辰安也有參加,這是不是意味著,我真的多了一個大皇兄?”
麗貴妃沉吟片刻,“你就當他是你的大皇兄,這不是很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