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塑端著茶盞的手忽的一抖,他又看向了榮怡音。
“若畫才六歲!”
“母親將不二劍的雌劍交給若畫,僅僅是母親認為以若畫的天資,她說不定能打破而今這些武學的禁錮,她說不定能夠開創出一套全新的劍法來!”
他放下了茶盞,“不要整天胡思亂想!”
“就算若水……真就是那麼個命,李辰安也不會虧待了咱們鐘離府。”
榮怡音撇了撇嘴,低聲說了一句:“沒有被繩子拴住的牛,可指不定啥時候就撒開蹄子跑彆人家裡去了!”
“彆瞎說,辰安他們,當快到了。”
……
……
李辰安一行到了桃花山莊的外麵。
他們下了馬車,站在了桃花溪畔。
天空湛藍。
白雪皚皚。
陽光燦爛。
桃花溪沒有了潺潺的流水聲
它已冰封。
桃花溪畔的那些作坊依舊在。
作坊裡的人也依舊在。
隻是年節已至,裡麵的工人已放了假,有些人回了家,也有些無家可歸的人留在了這裡。
這清甜的空氣中依舊有淡淡的酒香飄來。
那處鐵匠鋪子,估計爐火已經熄滅,因為煙囪裡沒有一絲煙飄散。
黃三烈此刻就站在桃花山莊的那條小徑的儘頭,就這麼笑眯眯的看著李辰安。
他沒有行禮。
在他的眼裡,李辰安不是什麼攝政王。
李辰安依舊是當初在這裡和他談天說地的那個少年。
李辰安看著黃三烈也笑了起來。
“老黃,久等了!”
“這倒是沒有,李公子,諸位,請隨我來。”
一行人跟在了黃三烈的後麵向桃花山莊走去。
蕭包子左右瞧了瞧,心裡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升起——
劍舞說這桃花山莊是鐘離若水的。
劍舞還說李辰安在廣陵城的時候經常跑這桃花山莊來。
那時桃花正好。
當是春。
蕭包子的腦子裡便浮現出了一副畫麵。
春風暖陽,桃花萬千。
鐘離若水和李辰安就走在這桃林間,四下無人,綠草如茵……春天的花好草也好,於是這頭牛就將嘴給湊了過去。
接著當然是啃了幾口草!
這家夥和鐘離若水,有沒有做點什麼呢?
這事得問問那位四公主寧楚楚。
隻是寧楚楚不知道跑哪去了。
就在蕭包子放飛思想的時候,黃三烈正和李辰安在邊走邊聊。
“蜀州那邊的酒坊已建成,第一批酒已開始售賣,反響極好!”
“酒坊建在崇州府外的一處山莊裡,是鐘離府的產業,用的人也都是鐘離府的家奴,不用擔心方子外泄。”
“按照家主的意思,這酒畢竟是你發明的,你占其中七成的利潤,鐘離府占三成。”
“現在推向市場的是桃花釀,家主說畫屏春再等等。”
“另外就是這百煉鋼之法……”
黃三烈停步,轉頭看向了李辰安。
李辰安也停步,蕭包子沒停,她還在想著那個春那頭牛,她“砰……!”的一家夥就撞在了李辰安的背上。
力道不大。
李辰安跨出一步,回頭,蕭包子抿了抿嘴,一臉無辜。
黃三烈沒有去問這姑娘是誰,因為這姑娘的身份早已傳入了廣陵城。
他看了看蕭包子,又對李辰安說道:
“家主對百煉鋼鍛造之法有些想法……鐘離府畢竟是軍伍世家,姑且不說鐘離府在朝中效命的那些男丁,單單鐘離府這些年在蜀州招募的那些兵也是個不小的數目。”
“蜀州那邊的情況比較複雜。”
“一方麵,有來自於回紇的威脅。另一方麵蜀州多山,還多是大山。山裡的山大王很多,有土匪,也有許多土司部落。”
“蜀州那地方朝廷原本派駐的軍隊早已名存實亡,而今蜀州的防衛幾乎是靠鐘離府的私兵。”
李辰安已明白了黃三烈的意思。
“我本以為這百煉之法已傳去了蜀州,那呆會我就給伯父一個定心丸。”
黃三烈微微頷首,又抬步向前。
“你是咱們寧國的攝政王了。”
“想來對於寧國的國情,你也已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