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正月十七,定好的我等未時到,為師親手擬定,怎可能錯得了?”
吳謙這就有些難受了。
他本以為自己以太子之尊前來,溫煮雨必然會帶著群臣倒履相迎。
若是他們的態度足夠好,看在溫煮雨的臉麵上,這次談判吳國甚至可以後退一步,僅僅將無涯關一線弄到手裡就行了。
無涯關太重要。
那地方曾經是墉國的領土。
吳國與寧國之間,原本還有個小小的墉國作為緩衝。
可寧國竟然趁著吳國國內發生了一些矛盾的時候將墉國給吞並了!
這是吳國不能容忍之事!
無涯關在寧國的手裡,無涯關居高臨下!
出無涯關就是吳國的八百裡平川下原蕩!
若是寧國舉兵,直接就會威脅到吳國五大產糧地之一的下原州。
下原州有民萬戶,有良田數萬頃!
整個下原州易攻難守,以至於吳國不得不在下原蕩修建了七座城寨,屯兵十萬之巨,以防寧國入侵。
幸虧這二十年來寧國國運衰退。
那位先皇竟然耗費巨資去修建了長樂宮,還不事朝政住在了長樂宮裡修道!
這二十年多虧了那位寧國的丞相姬泰!
因為他,寧國變得越來越窮,也越來越弱。
駐紮在無涯關的赤焰軍,終究沒有踏出無涯關一步。
但這並不是一個長久之事,隻有將無涯關納入吳國的領土,吳國屯兵於無涯關之上,才能真正的杜絕這一巨大的隱患。
所以他來了。
帶著朝中諸多大臣。
他來的原本正是時候——
寧國皇上駕崩,那個詩仙成了攝政王,他也不事朝政……或者他根本就不懂朝政。
他竟然離開了京都要跑去蜀州找他的未婚妻鐘離若水!
又一個荒唐的王爺!
這是吳國之大幸!
姬泰的餘孽遍布寧國各道,他雖然死了,但他的那些黨羽卻依舊會在寧國興風作浪。
哪怕溫煮雨成了內閣首輔,沒幾年功夫,他根本就無法完成對姬泰餘孽的大清洗。
寧國依舊在風雨中飄搖。
他們根本不敢開啟任何戰端,因為他們會怕內部的亂!
在太子吳謙想來,溫煮雨是巴不得用無涯關來換取寧國南部邊境的和平。
那麼此行當輕鬆愉快才對。
那麼當他的車駕抵達玉京城的時候,當得到最高的禮遇才對!
但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驚疑不定之時,城門處終於有了動靜——
他和雲書賢皆望了過去,距離有些遠,卻依舊可見城門處來的隻有區區三個官員!
他帶來的禮部尚書俞定之此刻似乎正在和他們交流。
沒多久,俞定之匆匆走了過來。
他的臉原本很白,此刻漆黑!
他躬身一禮,“殿下,來迎接殿下的是寧國鴻臚寺少卿李文淵!”
吳謙眉間一蹙:“就一個鴻臚寺少卿?”
“另外兩個是鴻臚寺小小的主薄!”
“……溫煮雨呢?”
“回殿下,那李文淵說溫煮雨沒空!”
“……”
俞定之咽了一口唾沫,又說了一句:“李文淵還說……”
“說什麼?”
“他說,寧國的官員現在都很忙,沒空接待咱們,如果殿下沒啥事……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