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客,他既然不知道你就是本縣縣令,你忍著點,我可不想你死了!”
蘇亦安極為嚴肅的小聲叮囑了柳下陰一句。
柳下陰嘿嘿一笑,拎起酒壇給自己又倒了一碗酒,也低聲回了一句:
“權當老子不知道有這麼個人不就得了!”
蘇亦安拿他沒法,心裡很是擔憂,眼角餘光一掃,便見李辰安一行已到了這籬笆前。
李辰安看了看院子裡正在喝酒的二人,咧嘴一笑,問了一句:
“敢問,蘇亦安蘇先生是哪位?”
蘇亦安起身,向那低矮的籬笆走去,“我就是,敢問公子何人?”
“蘇先生好,在下李辰安!”
在下李辰安!
哪怕蘇亦安已知道來的就是李辰安,此刻聽李辰安親口說出他就是李辰安,蘇亦安心裡依舊一緊。
畢竟是寧國的攝政王!
他果然來了!
這幾日蘇亦安那原本平靜無波的心裡,已因花滿庭的那些話而泛動了漣漪。
寧國雖然依舊是那個存在了三百年的寧國,但自從去歲的那場京都之變後,按照花滿庭的說法,這寧國也不再是那腐朽的寧國了。
它雖然還是叫寧國,卻已經是一個新生的國度。
隻是它生在昔日腐朽的廢墟之上,它才剛剛發芽,它所麵臨的局麵依舊很是嚴峻。
如何讓它茁壯的生長?
如何讓它免受舊勢力的摧殘?
如何讓它長得更端正更挺拔更偉岸?
這就需要一大批誌同道合之人來嗬護它!
從花滿庭的口中,他已知道有許多昔日的舊友重歸於朝廷。
他們受到了攝政王的重用。
他們正在給這顆幼苗的健康成長保駕護航。
若說自己不動心,這顯然是假的。
作為一個學識淵博的大儒,作為一個胸懷天下的讀書人,若是能夠伴隨著這顆幼苗共同成長,若是能夠親眼目睹它長成一顆參天大樹……
那是何等的榮耀與自豪!
但剛才柳下陰的一席話又將他心裡本已升起了那簇火苗給滅了!
如果攝政王如此不堪,那樹……恐怕會長成皇城司裡的那顆歪脖子大樹。
現在李辰安如約而來,就活生生站在了他的麵前。
這少年生得溫潤儒雅,麵帶笑意,言語懇切,還極為有禮……似乎和柳下陰說的小淫賊相去甚遠。
得自己親自驗證一番!
這一瞬間,蘇亦安想了許多。
他躬身一禮,不卑不亢:“原來是攝政王駕到,請!”
他打開了籬笆門,伸手一引,扭頭瞧了瞧坐在桌旁的柳下陰。
好吧,那廝看來真的絕望了。
作為本縣縣令,攝政王來了,他依舊沒有起身!
他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
他在喝酒。
吃鹵豬耳朵。
他似乎沒有聽見這番對話,似乎不知道有貴的不能再貴的貴客登門。
李辰安帶著蕭包子和阿木、王正浩軒三人而來。
小武沒來,他要配置迷離的解藥。
寧楚楚她們也沒來。
她們要去采買接下來趕路所需的一應物質。
四人走入了這小院。
蘇亦安關上了籬笆門,看了看緊跟在李辰安身後的那個姑娘。
心想那姑娘當就是奚帷的女兒。
也就是柳下陰說的那個不守婦道勾引攝政王的小狐狸精了。
他不動聲色的帶著李辰安等人來到了那張石桌子前,沒有介紹柳下陰,而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