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個,一個是夏國公,還有一個是大皇子吳悔!
吳悔站在吳帝的身側,如一杆筆直的槍!
吳帝端著茶盞,眉間微蹙,他的視線落在了那方荷塘上,過了片刻才看了一眼吳悔,問了一句:
“你說吳謙有如此歹毒之心……此事非同小可,你這才剛回京都是如何知曉的?”
吳悔躬身一禮,語氣和他這個人一樣沉穩:
“回父皇,此事兒臣並不能確定。”
“隻是茲事體大,還涉及到東宮,按說兒臣本不應該請父皇來此言及東宮之不是……離間東宮與父皇之間的關係,兒臣本不齒,但兒臣就怕一個萬一!”
“至於這消息,母親在宮中多年,有一些舊人,不瞞父皇,當年母親為了自保,也有一些舊人就在東宮。”
“這消息便是碰巧得知,母親知道後心急如焚,恰兒臣奉旨進京,母親命兒臣快馬加鞭前來京都,母親說……”
吳悔抬頭看了看吳悔,沉吟兩息,又道:
“母親說父皇您是她這一生的牽掛!”
“迫於京都局勢,也迫於那削藩之後怕,她不得不離開了生活多年的皇宮。”
“母親還說,等局勢穩定之後,她會再回來。”
“回來陪著父皇您走過餘生的歲月。”
“所以她很擔心此事成真,她讓兒臣帶一句話給您。”
吳帝的臉上這才多了幾分波瀾。
對於吳悔的這番話,他深信不疑。
因為他始終相信這個世界若是還有一人關心著他的安危,那必然就是薛簌簌了。
這些日子薛簌簌離去,吳帝忽然發現自己的內心居然有一抹空虛!
後宮裡的嬪妃並不多,但薛簌簌尚在宮裡的時候他從沒覺得後宮有多冷清。
可自從薛簌簌走了之後,他才發現那偌大的後宮,哪怕花團錦簇,自己所感受到的竟然是如深秋一般的寒意。
那個從來不爭,一輩子淡然,對所謂的榮華富貴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女人,她卻如春日的暖陽一般令自己溫暖。
她就像一處港灣一樣,給了自己一個心之所歸的家!
此刻再一聽吳悔如此說起,吳帝頓時動容,甚至心裡隱隱有些激動:
“你母親想對朕說什麼?”
“回父皇,母親說……你曾經在那處柳樹林中答應過她,老了以後陪她再去那處柳樹林,搭一帳篷,看夕陽紅,看月半彎!”
吳帝心裡一震。
他萬萬沒有料到薛簌簌竟然還記得此事!
若不是此刻吳悔說起,他自己本已忘記。
那時候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究竟是真心還是隨口?
吳帝不知道。
但此刻他知道了。
不管當時說那句話的時候心境如何,至少現在他是希望那樣去做的。
他抬起了頭,望向了夜空。
夜空恰有月半彎。
靜謐而美麗。
“朕……會陪你母親再去那處柳樹林,看夕陽紅,看月半彎!”
他收回了視線,又看向了吳悔,眼裡的嚴厲已消失不見。
他的眼裡滿是柔情。
“那麼你認為朕該怎麼做?”
吳悔又躬身一禮:“兒臣以為,父皇不可因兒臣這一麵之詞對東宮做出貿然之舉!”
“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父皇也不可置之不理。”
“且靜觀之,若無事……畢竟是兒臣的弟弟,兒臣也不希望三弟做出這大逆之事。”
“若是真……”
吳悔頓了頓,“畢竟是父皇骨肉,兒臣還請父皇妥善處之!”
吳帝那張老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徐徐站了起來,沒有對這件事再說半個字。
“何時入宮?”
“明日巳時,兒臣從北門入京都便入宮向父皇請安!”
“不急,你入京都之後,先去歸園與李辰安見一麵!”
吳悔一怔,“……這不合規矩!”
吳帝擺了擺手:“哪來那麼多的規矩?”
“李辰安,你萬萬不可小視!”
“謙虛一些,你能從他身上學到許多東西。”
“朕要回宮了,若你能邀約李辰安明日一同入宮……朕很想看看吳謙會有怎樣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