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昭化二十四年五月二十二。
當東方的天空出現第一抹紅霞的時候,一行足足六百人的隊伍已離開了吳國的京都東旭城。
這支隊伍頗為複雜。
其中有五百人是身著黑甲騎著戰馬的玄甲營戰士。
其餘百人,有五十人皆為宮娥。
她們,便是這一路要跟著吳沁前往寧國的隨行婢女。
另外的五十人,則是以冷血為首的暗夜會的高手們。
隊伍中有馬車足足百輛之多。
每一輛馬車都沉甸甸的。
裡麵裝著金銀珠寶和各種名貴玉器,還有許多的綾羅綢緞。
這些,皆是吳沁的嫁妝!
對於這個女兒的遠嫁,吳帝許是內心有愧,他是下了血本的。
雖說歸園富可敵國,但作為一國之君,吳帝可不能被歸園小視。
除了這些人之外,李辰安的身邊還有不少人。
比如小武、阿木、王正浩軒、步驚鴻、獨孤寒。
也比如塗二先生。
此刻隊伍停在了東旭城的南門外。
李辰安帶著吳沁,此刻站在馬車旁,正望著那高大巍峨的城牆。
吳沁的臉上是不舍的表情。
終將彆,彆時心傷。
但她更心傷的是沒有等到母親回來,沒有與母親話彆,沒有得到母親的祝福。
直到現在。
依舊未能在那城牆上、在那城門口看見母親的影子。
不僅僅是沒有看見母親的影子,就連武安侯府,竟然也沒有派一個人前來送行。
按理,這是不應該的。
因為就在昨日,父皇已下旨。
封她為永寧公主,嫁於寧國攝政王李辰安,修兩國之好,結永世之花!
這是一件大事!
當這道旨意頒布之後,朝中的所有官員儘皆知曉,京都的百姓理應也有許多人知道。
可奇怪的是今日自己的公主儀仗出行,宮裡僅僅隻有一位禮部的官員前來送行。
而父皇也僅僅是將自己送到了宮門外便揮手作彆。
許是父皇不忍那離彆之傷吧。
可自己昨日明明派了人將這消息送去了武安侯府,希望臨行前能與母親再說說話,可昨兒等了大半宿,母親依舊沒有回來。
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吳沁滿眼憂慮。
李辰安安靜的陪在吳沁的身邊,他的視線從那處城牆上收了回來,落在了吳沁的背上。
吳國皇宮裡發生的事他已知曉,但身邊的這個姑娘卻並不知道。
吳帝封鎖了東宮的消息,更將姝妃身亡之事給瞞了下來。
昨日傍晚時候,吳帝輕車簡從的去了一趟歸園。
翁婿二人就在離塔的第九層的畫梅軒裡喝了大半夜的酒。
沒有第三人。
吳帝喝了不少酒,說了許多話。
“吳謙……他死了倒是一件好事。”
“他不是自殺的,像他這樣的人,他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
“但朕不打算追查凶手……要追查其實很簡單,東宮就那麼些人,他死了,失蹤了一個霍亦真!”
“這個霍亦真,又是老二曾經的謀士……是老二將這個人送到吳謙身邊的。”
“如果查下去,就要查到老二的頭上。”
“朕知道吳謙有不臣之心,意圖下毒這件事,是你告訴老大的,你也算是有心了。”
“在吳謙的書房裡,確實查到了足足九種毒藥……朕沒有料到魏老狗會是他的心腹,所以……幸虧他死了。”
“齊氏,朕將她打入了冷宮,等這些事都過去了,都平息了再慢慢發落她吧。”
“勾仲……朕原本還以為京都會亂一亂,倒是沒料到他見到朕的手書之後直接就投降了……”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