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榮連乾了三杯。
王正浩軒招了招手:“坐吧。”
“這非你之過,至於那位道台嘛……等本王回到京都,自然會派人來處理!”
“像你這樣的官,正是本王最需要的。”
“本王要肅清這北漠道的吏治,便需要豎立起一正一反兩個典型!”
“你自然是正麵的。”
頓了頓,王正浩軒思索了一番。
就在阿木震驚的視線中,他拍了拍田秀榮的肩膀:
“這樣,有本王給你撐腰,你就在幽州施行新的稅法!”
“當然,新成立的幽都縣例外,本王許了幽都縣十年免除賦稅,這事你得知道。”
“你明日就開始施行新的稅法,但上繳朝廷的卻一兩銀子也不能少!”
田秀榮頓時就瞪大了那雙綠豆眼,坐在他下首的文師爺這時候也驚呆了——
這怎麼做得到?
整個幽州,下轄原本隻有三個縣,就算包括那三十萬修建燕京城的災民,也不過才六七十萬的人口!
攝政王說幽都縣免稅十年……
這便意味著那三十萬災民不需要繳納一分銀子的稅!
這便意味著要讓剩下的三四十萬百姓來承擔所有的稅!
還要按照新稅隻收取一成來執行!
上繳朝廷的還一兩銀子都不能少!
文師爺心裡的小算盤劈裡啪啦一撥,心裡頓時拔涼拔涼的。
老爺這個正麵人物不好當啊!
老爺每年得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至少兩百萬兩的銀子補貼進去才夠啊!
這個坑是老爺親手挖的,他如何來填呢?
似乎看出了田秀榮的為難之處,王正浩軒又拍了拍田秀榮的肩膀:
“困難,本王知道肯定是有的。”
“但在本王看來,辦法總比困難多嘛!”
“你想想,如果事情都很簡單,大家都能做,都能做好,這如何凸顯你與眾不同的能力呢?”
“唯有彆人做不到的事你做到了,這,才能讓你在北漠道十三個州的知府中脫穎而出啊!”
王正浩軒坐直了身子,瞅了田秀榮一眼,又說道:
“道台的位置可隻有一個,既然那位姓商的道台在其位不謀其政……本王回京之後自然是要辦了他的!”
“要治理這北漠道,便要從熟悉北漠道的十三個州官中選出一個。”
“你若是做不到……本王便隻好去彆的州府再看看彆的州官了!”
田秀榮哪裡會讓如此好的機會從自己的手上溜走!
他心裡早已在算計著。
若是自己成為北漠道的道台,要找回這些銀子的機會實在太多,可不能局限於當下之失!
再說,能失到哪裡去?
還不是從幽州百姓頭上去弄!
有了這份前程,幽州的那些鹽商,自然也會鼎力相助!
至於具體要如何去撈夠那麼多的銀子……回去之後再和文師爺商量商量。
但現在卻必須在攝政王的麵前表現出自己的不一樣!
他連忙起身,躬身一禮:
“攝政王,臣深知其中之難,但為了幽州,為了朝廷,為了對得住攝政王的賞識,臣哪怕萬難,也將迎刃而上!”
“臣向攝政王保證,幽州率先執行新的稅法,絕不會少了上繳朝廷的一文錢!”
“好!”
王正浩軒巴掌一拍,親自拎著酒壺給田秀榮斟了一杯酒,極為親切的說道:
“來來來,本王沒有看錯你!”
“咱們同飲一杯,往後……你就是本王的人了!”
“修好了寧直道,做好了這新稅的推行,北漠道道台之位……本王現在就給你吃個定心丸!”
“那位置,就是你的了!”
阿木咽了一口唾沫。
田秀榮大喜。
他接過了杯子,正要喝了這杯前程無量的酒,卻沒料到又聽王正浩軒說了一句:
“為了彰顯公平,也為了證明你的能力,本王將派皇城司常駐幽州城,行監督之責!”
田秀榮一聽,差點沒有吐出一口老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