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峰依舊在禦書房。
他麵前坐著的不是五部尚書,五個尚書都已回了各自的衙門。
他麵前坐著的是剛剛趕到的睿王宇文及!
宇文及年約四旬,並不高大,卻很威猛。
皇宮裡的那爆炸聲他當然已經聽到。
許是今兒個晚上這爆炸聲聽得太多,聽呀聽的似乎也習慣了。
他竟然還笑了笑:
“皇叔,瞧瞧,寧兵竟然真的用煙花來炸朕的皇宮了!”
“這寧國,朕發現自從李辰安登基之後,朕就麻煩不斷。”
“用中原人的命理學來說……這大致就是朕與李辰安八字犯衝!”
“他這是克朕啊!”
“所以,請皇叔前來,便是朕剛才在想,是不是應該改變原定策略,暫停遠征越國,改而先滅了寧國!”
“這李辰安一日不死……朕是寢食難安啊!”
宇文及頓時吃了一驚。
對越國之戰已準備了足足年餘時間,這眼見著二月就要出征了,皇上這時候竟然要改主意……
“皇上,臣以為,遠征越國乃是大事。”
“此等大事豈能因為幾個寧兵宵小而改變?”
“這宮裡也就才響起一聲爆炸,臣估計宇文狼那小子已帶著城防司的兵將他們擒……”
宇文及的話沒有說完。
顧西風的那一聲大吼已傳了進來。
宇文峰猛然一驚,宇文及一把抓住了宇文峰的手臂,一步衝了出去。
他們剛剛站在禦書房外的花園處,抬頭。
月如鉤。
有一線微弱的火花在夜空中閃爍。
煙花!
“皇叔……朕就問你怕不怕?”
宇文及心裡很慌,麵色也變得極為嚴肅了起來。
顧西風就算是將他的逍遙步催到極致也來不及了。
他擔心將宇文峰給炸了,那自己的飯碗就沒了。
他隻有出劍!
他的劍如離弦之箭!
帶著一抹璀璨的光芒,向正在下落的那枚煙花電射而去。
就在宇文峰和宇文及二人震驚的目光中,那枚煙花在距離禦書房屋頂三尺距離的時候被顧西風的劍擊中。
恰也在這時候,煙花的引信已燃完。
“轟……!”
一聲驚天巨響。
一篷耀眼的光芒綻放。
一團黑煙升起。
十息。
黑煙嫋嫋淡去。
顧西風落地。
禦書房的屋頂……哪裡還有什麼屋頂!
宇文峰笑了。
他因氣而笑。
這便有些僵硬。
宇文及在邊城見過這煙花的威力,但此刻,他依舊驚呆了。
宇文峰看向了宇文及:
“皇叔,”
“……臣在!”
“現在皇叔是覺得應該打寧國呢還是應該打越國?”
宇文及沉吟十息,嗅著空氣中彌漫的硝煙的味道,他並沒有因此而衝動。
“臣以為,寧國之煙花威力並不在咱們荒國的煙花之下。”
“咱們荒國的軍隊尚未真正的放過煙花,看寧兵這放煙花的技術……爐火純青啊!”
“皇上,非臣這些年安穩的日子過久了膽子小,而是……臣以為這時候遠征寧國,大家都有煙花這等殺器,恐怕結局會如中原人的那句話。”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就算是打贏了,咱荒國恐怕也會元氣大傷。”
“越國自亂,倒是無所畏懼。”
“可吳國……皇上莫要忘記了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吳國!”
“吳悔那廝,也是個極有野心的主啊!”
“茲事體大,臣之想許有偏頗,臣還是以為這等事,皇上當問問仲相!”
宇文峰沉默了。
他的心裡很是憤怒。
他很不想再去問策於仲伯,可宇文及的這番話偏偏又有道理。
對越國他沒有恨。
他僅僅是想要占領越國罷了。
但對李辰安……他是發自內心的恨!
“朕又要花銀子重建這禦書房了……”
他看向了顧西風:
“顧愛卿,”
“臣在!”
“你速去看看宇文狼將那些該死的寧兵抓住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