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提著空魚簍回來的老程,哪裡還有當年對待蘇寧的那種頤指氣使和不可一世,很多清楚的知道程家和蘇寧之間矛盾的看客們,無不對程家人和蘇寧的際遇感到唏噓不已和惋惜,也都是在心裡認為程家人的遭遇都是他們程家人自己自找的。
感受著四麵八方彙來的唏噓和異樣眼神,讓本就非常敏感的老程感覺渾身不自在,他當然也聽說了蘇寧已經做了東海市的副市長,這可是他們程家人想都不敢想的位置,自然在心裡感到了無儘的後悔和惋惜,隻可惜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後悔藥。
想到自己的女兒程開顏現在雖然早就已經組建了自己的家庭,可是女婿現在也僅僅是一個走南闖北的苦逼商人,是根本達不到他們程家人對女婿的要求的,每一次女兒程開顏滿臉疲憊的回到了家裡,老程夫婦兩人都是難受的感到心在滴血,不由得就是幻想當初程開顏真的嫁給蘇寧的各種美好,這時他們才意識到兒女幸福才是真的幸福美滿的道理。
雖然老程他們現在明白了這個道理,但是如果真的再給他們一次機會的話,他們依舊會義無反顧的使用手段去掌控蘇寧,因為隻有那樣才會讓他們程家的利益最大化,所以這就是人性最為複雜的地方。
“老程,你回來啦?”程母強顏歡笑的接過老程手裡的各種釣具。
“嗯。”老程麵無表情的回應了一句,心裡還在想著令人憋屈的事情。
“老程,你聽說有私企想要收購咱們金州化工廠嗎?”看著臉色很不好的自己老伴,程母當然知道是因為什麼,然後就遲疑不決呃問道。
“聽說了!不過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金州化工廠可是化工行業的龍頭企業,一個私人企業也妄想收購就是天大的笑話。”老程依舊是保留著國營企業領導的高傲,還沒有看清現在麵臨的現實問題。
“老程,你說的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金州化工廠都已經發不出工資和養老金了。”程母倒是非常清醒的說了一句,突然很懷念以前金州廠稱霸國內的日子。
“呃?”自己妻子的這句話讓程父無言以對起來,不得不承認金州化工廠已經難以為繼了。
“老程,你知道這一次提出收購金州化工廠的老板是誰嗎?”看到讓程父清醒的麵對現實問題,程母突然再次對痛苦的程父問道。
“呃?是誰?”程父有些感到茫然的抬頭看向程母問道。
“老程,就是那個該死的蘇寧的妻子梁思申。”
“什麼?這不可能吧?”再次聽到這個讓他感覺是“夢魔”的名字,程父不由得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哼!老程,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我也是感覺驚訝的不得了,聽說他們在上海開了一家大公司,當年那個金州廠的孤兒尋建祥也在裡麵做事,還有那個在翻譯室和蘇寧做同事宋晨的姐姐。”廠區的這幫七大姑八大姨消息上最為靈通的,所以程母也就知道很多外麵的各種小道消息。
“哼!既然是大家都是老相識,那我就更加不會讓他們如願了。”想到蘇寧當年給他留下的恥辱,程父突然咬牙切齒的說道。
“老程,現在的問題是現在的廠長閔忠生也想承包金州化工廠,這樣金州化工廠可就成了他閔忠生的私人企業了。”當然很理解程父對蘇寧的各種痛恨,然後程母無奈的搖頭解釋說道。
“什麼?就閔忠生那個廢物點心也想這好事?”此時的程父立刻感覺渾身都不舒坦了,金州化工廠可都是毀在了這個閔忠生的手裡。
“老程,閔忠生雖然確實是個廢物點心,但是架不住人家背後有人啊!你忘了閔忠生的大舅哥李耘寧還在化工總部了?”閔忠生的無能在金州化工廠是公認的,但是架不住人家的背景深厚。
“這......”
“老程,我感覺這一次的金州化工廠可能會被閔忠生承包下來的。”此時的程母說出了一幫好事八婆的分析結果。
“不可能!雖然閔忠生的背後確實有人,但是他們可沒有這麼多的資金。”程父也認為閔忠生很有獲勝的可能,畢竟閔忠生就是現在金州化工廠的廠長,但是立刻再次想到了一個致命問題。
“湖塗!他們手裡沒有這麼龐大的資金,完全可以向銀行方麵申請貸款啊!”
“......”聽到自己妻子不以為然的反駁,此時的老程是徹底的驚呆了,然後呆愣過後就是露出了茫然的苦笑,“哎!看來金州化工廠成了彆人口中的大肥肉了。”
“是啊!不過反正你已經從廠裡退休了,不論最終結局如何都和我們關係不大。”此時的程母倒是看的很開,反正隻要不是和蘇寧有關就行。
“老伴,我聽說當年蘇寧和梁思申結婚的時候,蘇寧的父母還拿出來一千萬英鎊的彩禮,你說這個蘇寧的家裡到底是做什麼的?”
“不知道!當初我們就不該反對他們來往,要不然我們程家也不會這麼悲慘。”想起當初蘇寧和程開顏的各種甜蜜,現在的程母不由得感到後悔起來。
“哎!開顏又給家裡打電話了嗎?”看出了自己妻子滿臉的懊惱,程父故意岔開話題的問道。
“打了!開顏的男人經常不在家,每次回來也都是喝的醉醺醺的,開顏一個人照看孩子真的很辛苦。”程母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感覺自己女兒的命實在是太苦了。
“哎......”
此時有私人企業想要要收購金州化工廠的事情早就鬨得沸沸揚揚,每一個金州化工人都在討論著決定他們命運的這件大事情,雖然他們感情上更加傾向於保持國營大廠的現狀,但是每一個人又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他們已經好久都發不出來工資了。
但是等到麵對閔忠生和蘇子凱悅雙方之間選擇的時候,他們又是顯得感到非常迷茫了起來,這幾年的金州化工廠恰恰是在閔忠生的手裡毀掉的,所以他們天然的對閔忠生有發自心底的排斥,但是蘇子凱悅完全又是一個以利益為主的私人企業,他們這些人的心裡不免有些也接受不了,就這樣金州化工廠的數萬名工人們都是感到迷茫了起來。
......
此時的蘇寧提前給已經退休的水書記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就和梁思申一起拎著禮物前來金州化工廠拜訪,看著自己已經離開了十幾年的金州化工廠,蘇寧也是感覺非常的唏噓和感慨,沒想到依舊沒有什麼變化的廠區已經是物是人非了。